回程的路上,天已经暗了下来,姜燮廷突然提议走回去,霍夏莲没有任何意见,跟在他身侧,踩着霜露,顶着星月,他们缓缓地走着。
姜燮廷屏退了其他人,身旁就只剩下廖峰和李牧跟在身后。
温暖的大掌忽然伸了过来,牵住她的手掌,熨烫了她冰冷的手,他心情极好地说:“手怎么这么冷?”
再冷也不及心头的冷,宦夏莲扯了扯嘴角“妾身一向惧冷。”
见她一脸的冷若冰霜,他当瞎子没瞧见,迳自愉悦道:“吃碗热面吧,让你身子热一点。”
她眼眶热热的“不了,妾身不饿。”
她没有任何胃口“谢谢爷。”
她拒绝了,可他没当一回事,在一个面摊子前坐了下来,拉着她坐在一旁,两名属下
自觉地坐在另一桌。
“这里的阳春面极为好吃。”
“一切听爷的。”她低着头,没有多少心思应付他。
惹了祸仍是自乐的他不以为然,点了两碗阳春面,在面还未上来之前,抓着她的手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惊奇地说:“娘子是怎么弄的?手心到处都是印子。”
宦夏莲只觉得他今日的话有些多,多话的他实在令人厌恶,他无意间的挖掘,让她的心一晚上都无法平静下来。
“没事。”她要收回手,可他抓着她的手不放,摊开她的手心,柔柔地替她抚平。
乍见相爷如此温柔的行径,李牧和廖峰不动声色地看了对方一眼,心知肚明,这位夫人的地位与众不同。
接下来很长的时间,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情,不说话了,只在面上来的时候喊她吃面。
宦夏莲吃了几口面,便觉得身子热了不少,如他所说,这阳春面确实好吃,面条有嚼劲,这面汤也格外的好喝,应姮加了不少的料。
罢才在宦府,她胃口极差,没吃多少,现在她吃出了味道,暂时地忘记了心中的不痛快,潇洒地吃完了整碗面,一抬头就见他笑着问:“吃饱了吗?”
她的脸一红“嗯。”被他瞧见了狼吞虎咽的一面,她难为情极了。
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宰相爷也会有这么亲民的时候,这然和她缩在这摊子里吃着面。
“那么走吧。”他起身,顺手牵住她的手,满意她的手没了刚才的寒意,温热了不少。
入夜之后,街上的人少了好多,他们静静地走着。
宦夏莲没有夜间行路的经验,这倒是第一次,她不免好奇地东看看西看看,往日看见的场景在入夜之后,竟转换成了另一幅图,别有一番风味。
身边的男人蓦地不聒噪了,她也静下心了,也许那话伤人伤心,但就算血浓于水,她对双亲并无很深的情感,怨也只是浅层的,并非真的恨进了骨血。
不知不觉他们走回了宰相府。
“你们去休息吧。”撤下了两名手下,姜燮廷兀自搂住宦夏莲回房了。
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同寐第二晚,昨夜他未回房,她求得了一夜的安宁,她是怕了初夜时他的冲动和勇猛。
感觉怀里人儿的僵硬,他默默地笑了。
回到房中,他轻声道:“你先去净身吧。”
府中的丫鬟可长心眼了,一听他们回来了,就赶紧将热水倒进了木桶里,而青儿眼巴巴地看了一眼宦夏莲,见她脸色无异,便放心了。
宦夏莲磨踏了一会儿,应道:“好。”
尾音拖长了,她的语气里掺着不愿。
走至屏风后,缓缓地褪去了衣服,身子一动,一股暖流从身下流了出来,她大喜,故作正经地穿回衣服。
她猫了一眼坐在桌前的男子,朝门外喊了一声:“青儿。”
青儿走进来,宦夏莲招招手,在她的耳边吩咐:“我来癸水了,你替我找些干净的衣物。”
“是。”青儿领命出去了。
宦夏莲为能躲过房事而心喜,眉眼一低便瞧见男人黑瞳,她尴尬地咳了一声“妾身来红了,夫君先用水吧。”
这一回她的口吻多了那么一点春风拂过大地的清新,眉眼尽开,这副喜上眉梢的模样让姜燮廷微微一笑。
他不多说地站起来“夫人为我宽衣吧。”
她乐滋滋地上前,替他脱去衣服,只剩一件裤子时,她脸红了红,斜眼替他褪去裤子。
他光luo着身子走到了屏风后,宦夏莲听着他沐浴的声音,叩门声响了起来,宦夏莲接过青儿递来的衣物。
等姜燮廷沐浴好之后,用着他剩下的水,宦夏莲换了一套干净的衣物,坐在铜镜前,拿着白玉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发。
这宰相府的东西都有些名堂,像什么西域来的发油,那味道可比京城内的舒服,她也擦了一些。
姜燮廷已经躺在床上了,她吹熄蜡烛便上了床榻,刚放下床帐,他的手便缠上了柳腰。她有恃无恐地说:“夫君,妾身见红了。”
身后的男人安静了一会儿“嗯,为夫知道,只是想抱着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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