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看过易经,听说过诗经,生意经,还有关于炒股报道的财经等等,可就是没听说过“码经”然而“码经”的的确确发生在我们的身边,并以飞蝗卷叶之势,扑天盖地而来。
由于“码经”是一个生造词,具体要说它是那山那水、那门那派,谁也说不清楚。但是,它确实包罗万象,五花八门,很难用文字理论性地概括和描述。它比易经内含全面,比诗经通俗易懂,比生意经往来快捷,比财经操作简单。“码”是一种赌博游戏,援自香港六合彩公司抽奖形式,实为内地地下赌博,称庄家为“黑庄”要拿钞票买数码,叫做“买码”;它以1至49为赌码,逢星期二、四、六晚摇奖,称之“开码”;每期只出一个数码,叫“特码”;以12生肖、天干地支、五行生克等为布局,提供一套完整的文字资料作为猜码依据,广称为“码书”或“码报”再用丰厚的赔率吸引着成千上万的“码民”
要猜测出每期的特码和特码生肖,并破解特码之迷,就叫做“码经”码经的路套繁杂,没有固定的模式,大多各出一辙。有揣摩猜测特码派、有机动推理特码段派,有单双定特码派,有包波定特码派,有包生肖定特码派,有灵感定特码派、有求神问卦派等等。时下,研究码经胜过文革中学习最高指示,轰轰烈烈,家喻户晓,专心之致到了如痴如醉,挥金如粪土一般,壮怀一种不到崂山誓不休的气概。每逢码期,码民们便三五成群,交流码经心得,远者手机联系,近者电话沟通。更有码痴者,视物见事而猜,如清辰出门,听到鸟叫,必买单数。如遇二人,今期特码必为双数。文化水平高一点的码民,则闭门专心研究码书和码报,从自认为有参考价值的资料上,试图找出特码或特码生肖。更有甚者,做成四十九个纸它,让不到周岁的男孩子们抓阄来猜码。偶尔碰中三五回,于是,这些人便成了新闻人物,一传十,十传百。走到哪里,有人留餐,有人递烟,有人端茶,有人送水,奉若神明。求赐特码者、求解码迷者、相识和不相识者、亲朋好友、三姑六姨相求码资者,络绎不绝,门庭若市。一时连行走江湖的算命先生,也成了抢手货,被人以高价聘到家中算码。久而久之,这些猜码能手、码经圣人也就不灵了,门庭开始冷落起来,原来那种挺胸昂首,走路飘飘然的姿态不见了,迎面而来的是那些信徒们的埋怨声,咒骂声
“码经”确实误导了人们,尽管有着1:40的赔率剌激,但中特码的几率近似于零。49个数与40赔率对比,不喻而知,庄家永远是赢家。对于买码者来说,输掉的钱并不是纸,要赢回来的心理状态使其越陷越深。也尽管政府三令五申,明文规定不许买码赌博,单位实行连环保坐的措施,公安机关实施强制手段重典打击。然而,买码之风却好似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暴富利益的驱动,使这些码民们忘乎所以,不能自拔。无知和愚昧,使这些码民们回到了淳朴的原始社会。殷实大户变成了穷光蛋,飞单欠债如滚雪球,倾家荡产者有之,患精神病者有之,自杀者亦有之。一位忠实的码民将自已辛辛苦苦积蓄的八万元钱输光以后,觉得对不起妻儿老小,服毒自杀,但手里紧握着一张纸条,嘱咐亲友们当晚一定要买12,而结果出了37。
说风行过买码的地方,犹似遭遇了一场蝗灾,一点也不夸张。当地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买码三月,经济倒退三年,买码一年,地皮刮去三尺。码风象瘟疫,从一个地方向另一个地方迅速蔓延。码民们仍奉行一种勇气、运气加宝气的准则,旧的码民倒下了,新的码民则以前仆后继的精神在码途中闯荡。只不过“码经”就象埃及的金字塔、中国的悬棺,成了千秋不解之迷。
2006年6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