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事是您不想做但不得不做的?”
山樱愣了一下,“你别给我扯开话题啊......”
时晏没有用遮天咒。
如果对方真的是神明,遮天咒只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如果对方......不是神明,跟师父说太多,就只会把她也给卷进来。
其实时晏不是毫无所觉,但他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在他搞清楚之前,他不想把师父卷进来。
“我没扯开话题,我现在做的就是我不想做,但不得不做的事情。
师父,您再等等我,等我弄清楚这件事是什么原因,我一定一个字都不落下全告诉您。”
这次封禁的是个成年鬼雀,时晏对鬼雀这种妖魔,算不上有新仇,旧怨肯定是有那么点的。
毕竟谁被一只还没巴掌大的小鸟惦记五年眼珠子和血肉,都会觉得毛骨悚然吧?
时晏没被吓疯只能说他运气好拥有上辈子的记忆,万一他当时真的只是个没记忆的奶娃呢,那得留下多深的心理阴影啊......
成年鬼雀不喜群居,一般在一定范围内也寻不到第二只。
时晏封的这只是恰好赶上了,他们路过一个小庄子时,乌云和游影同时开口说下面不对劲。
飞舟行进的速度很快,一句话的功夫已经窜出去很远,等时晏掉头让飞舟回去,那鬼雀都快吃饱了。
小半个庄子的人都被那鬼雀给啄瞎了,年纪小点的娃娃肚皮都被划拉开,内脏被吃了个一干二净,没得救了。
这里按距离算也是隶属幽月城,这么多人遭难,恐怕又要往上报了。
时晏将那鬼雀封禁后就躺在血泊中缓慢恢复体力。
他吩咐过乌云,他这样恢复体力时不要动他,只要守着周围就好。
于是侥幸生还和没被啄瞎眼睛的人就一脸惊恐地看着远处躺在血泊里神仙一样的人。
“哥、哥哥......”
乌云感觉自己衣摆拽了拽。
不是没察觉到有人靠近,但这么弱小的人类幼崽,基本都是被乌云忽略的存在。
他低头看拽他衣袖的小孩,对方脸上全是血污,扎着个冲天小辫,分不清是男孩还是女孩,说话也含含糊糊的。
“干嘛?”
“那个......打鸟的哥哥,是死了么?”
“你才死了呢,这谁家的小崽,赶紧拎走!”
乌云黑着脸凶人时别说小孩了,大人都有可能被吓哭。
但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从鸟嘴下捡回一条命,居然觉得凶巴巴的乌云看起来也挺和善。
“哥哥没死为什么躺在那不动?地上凉,阿娘说不能躺地上。”
时晏躺在那感觉自己剩下半拉魂也快弃这具身体而去了,他有种漂浮在半空的晕眩感,听见顺风传来的对话,想吐槽不知道该吐什么。
他能不知道地上凉么,他都快凉死了。
周围哭声叫喊声什么都有,但没人敢接近时晏,哪怕活下来的人都知道是这少年刚刚从天而降救了他们。
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们觉得拥有超越普通人力量的家伙就是要远离才行。
小冲天辫看了一阵,扭头跑了。
乌云也不搭理他,就站在那守着。
山樱和游影去了庄子附近转悠,想确认一下附近没有鬼雀的巢穴。
这是成年鬼雀,万一到了想留些子子孙孙的年纪,那就很有可能短暂同另一只鬼雀结伴。
又过了片刻,时晏觉得力气恢复了一点点,正想召唤乌云过来把他扶起来,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阵脚步。
小冲天辫吃力地抱着一床薄被,跑的有些不稳当。
他跑过来把薄被盖在了时晏身上,也不嫌弃时晏身上沾染的血污。
“哥哥,地上凉,你非要躺就盖个被子吧,不然会生病。”
时晏一句谢谢还没说出口,远处又传来了十分高亢的叫骂声。
“你个小兔崽子快给我滚回来!我说你抱着被子就跑是干什么呢......你给我滚回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时晏有些费力地侧头看了一眼,瞪着眼睛骂人的是个看起来平日没少有油水进肚的男人。
小冲天辫瑟缩了一下,但还是乖乖走了过去,“阿爹。”
“啪!”男人一耳光就抽了过去,小孩被打的一个趔趄,但磕绊了两步,却也稳稳当当地站好了。
“你偷家里的东西给外人!?老子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小孩捂了捂脸,感觉捂着好像更疼点,于是又把手放下来,语气很平静,“阿爹,我拿的是我的被子。”
男人更气了,“你的被子!?你给家里赚过一针一线吗?那是老子的被子!”
恰逢空中飘下一片雪花落入时晏眼中,他忍不住眨了眨眼,再看那边时,看见了男人想要再度扬起的手。
“乌云。”
时晏刚恢复一点的力气因为这一声传音又消耗了个大半。
下一瞬,男人扬起的手被乌云一把攥住了。
“被子是吧,我们赔。”
男人突然被抓手,原本想骂人,一抬头发现是跟时晏一起的,顿时把话又咽了回去。
他是心疼那一床被子的,虽然薄但能用,就这么给出去弄的脏兮兮,他不又得给这小兔崽子找一床被子了?
不过既然对方说要赔......
“那、那可是我家最好的一床被子,得要三......不!要五十文钱!”
鬼雀行凶时不见这男人出来保护自己的孩子,多半是躲起来了。
一床当夏凉被都不算厚的被子,要五十文?
“五十文是吧,你在这等会儿。”
乌云说着就要转身往时晏那走,男子一看他要走,以为乌云是听见五十文太多不想赔了,立马嚷嚷起来,“你们用了我家的被子,说好要赔偿的,不、不能走!”
乌云从荷包里掏出一粒金珠,“不是不赔,我只有这个,你找的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