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一下,还是可以记起的,不是吗?您放纵‘新雨社’的人在学校里胡作非为,教导他们以暴力解决一切问题,对他们稍有不满就严惩重罚,这种种行为正将‘新雨社’的所有社员推向极其危险的方向,他们没有了最基本的是非判断,全凭您的指示和喜好来决定自己的行为。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学校里的那些孩子活在‘新雨社’的阴影之下,也不能因为畏惧您的权利和势力就对‘新雨社’成员的暴行视而不见。所以,我只能选择以不太聪明的方式,冒着激怒您的危险,说出真实想法。”
“你说我初心已改,不假!说‘新雨社’社员犯下的事,也确实发生过这么一两次。但是那又怎么样,成年人的世界里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利’字,但凡能获取利益,任何一个有头脑的人都不会轻易放弃的,我又怎么会例外呢?虽然前几日你演戏演的不错,骗我放走了那个在学校门口胡言乱语的女生,但是,我想想也就知道了,除了你们四个,不可能有其他人会做这样的事情。即使不是你主导的,也是他们其中之一。我现在就可以承认,‘新雨社’早就作为利益输入的通道存在了,如果我不知变通,你以为‘新雨社’还有存在的可能吗?你师父当年亲自定下的四社的会费是成人每月180元,未成年人减半。你要知道这些费用对于运转‘新龙社’其实是捉襟见肘的,你还为他招来更多的人,你以为你们是志同道合的,殊不知大家的心底都有自己的想法,人家正在心里嘲笑你的傻,你的无知,你的自私。没有人会为了别人的执念买单,更无需为了别人的伤痛负责。我一眼就看穿你了,依凡,你对校园暴力如此关注,必定经历过一段不为人知的艰辛岁月吧!我一直想知道,那是段怎样的经历,导致你对暴力事件如此的在意。你要知道,在你来到‘新龙社’之前,你师父和其他社员早就将‘新龙社’的初衷抛之脑后了。是你唤起了他们的记忆,让他们重新走上老路。但是他们是心甘情愿的吗?他们心里难道就没有犹豫过,为什么他们要为你的心魔,为你的执念去付出那么多的努力?人都是自私的,你有什么样的心魔,都应该自己去消化,不要牵连更多人,这才是一个成年人该有的样子。”
林依凡被陈嘉源的话重重的打在心上,脑中一片混乱,还未思考清楚就脱口而出道:“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情。即使别人不理解,也没关系,无人同行也无所谓。我就是想还校园一片清净,让孩子们避免暴力的伤害,让迷途的人走上正道。我知道我力量微薄,能力有限,但是我不愿意等到自己老的一天,回首往事,真正想做的事情只停留在表面,没有行动,没有下文,没有结果。”
“你的这些单纯想法放在脑子里就好了,我不是你师父,不会陪你去圆一个美好的童话故事,我是比你师父活得更通透的人,你让我运营一个只会赔钱的社团做什么?我能让‘新雨社’成为现在的样子,已经是给足他面子,也对得起我们之间多年的情谊了。他都说不出什么,你又有什么好说的。”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像师叔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其他正规的赚钱途径。如果师叔觉得‘新雨社’走正道毫无收益,那关了它便是。我认为在师父心中,坚守初衷才是至关重要的,如果师叔做不到,就不要勉强,这样自欺欺人的运营一个违背初衷的‘新雨社’,只会让人觉得表里不一,可笑至极。”
陈嘉源冷笑数声,摇着头,目光锁定在林依凡的脸上,声音低沉的说道:“林依凡,你的志向果然远大啊,居然妄想关了‘新雨社’。你有没有问过你师父的意思?又有没有问过‘新雨社’上下43人的意思?你不要以为找了几个人在学校门前随口传播几句话,就能断了我的财路,人都是善忘的,过不了多久,大家就会忘记自己听到过什么。人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那些遭受校园暴力的人一旦从暴力中解脱出来,就会欢脱的跟没事人一样。有几个会像你一样一直活在阴影里,不能自拔。我看今日就是个好机会,跟我说说你的事情,说不定你不能说服我,我倒是可以治好你呢?”
林依凡冷冷的望着陈嘉源的脸,淡漠回说:“我并没有师叔想听的故事。”
“那好,你不想说,我不勉强。不过……今天的事情可还没完呢!你想怎么收场呢?是我将你带回‘新雨社’于众人面前严惩,还是你向我保证日后绝不插手‘新雨社’的任何事情。”
“您的第一个选择,我不需要考虑。师叔要将我严惩,只会激怒我师兄和郑浩天,到时候动起手来,我们未必会输,您心里应该有数,只要您不出手,光凭‘新雨社’众人是拦不住我们的。就算您出手了,也要考虑清楚,我们四人联手,您也未必胜券在握。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您真的输了,传出去总归是颜面有失的。至于您给的第二个选择,我只能这样回答,如果‘新雨社’肯走上正道,我便没有插手余地,如果还是暴力行事,那我不会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