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胸膛。他捂住血流不止的胸膛“听我说,别冲动。”
“咚咚咚——”有人撞办公室的门。
“总经理,什么事!”屋外一片骚动。云风知道情况不妙,今天说什么也要杀了这个畜生。他又一刀刺向全身发抖的连健。
“你杀了我吧!”连健忽然不动了,敞开胸膛让刀子刺进来,任凭血不住地流。
“说,你为什么害我爸爸!”云风用刀抵住他的喉咙。
“不是我,你别怪我,相信叔叔。”连健不住地摆手“快先躲进衣柜。”
门被撞开,五六个保安气势汹汹地冲进来,手里拿着各式各样折磨人的器械。
“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连健端坐在办公椅上,忽然好象变了一个人。
云风把刀插进腰里。
“今天的事,谁要是告诉别人,就马上滚蛋,听到没!”连健拍了拍桌子。保安们用帽子遮住眼睛,灰溜溜地走了。
“你为什么不让他们抓我?”云风瞪着他。
“我知道你迟早有一天会来的。”连健打开一个抽屉,取出一个医药箱“看,我连这个都准备好了。”
云风怔住,犹如一只落进猎人陷阱的熊。
“我没有害你爸爸。”连健一边包扎伤口,一边涂着药水。
“不是你是谁!”
“我不能说,这样对大家都好,听叔叔的话,回去好好学习,等你毕业,叔叔把你送到国外去。”
连健取出一张文件和证件说:“这是我给你办的去澳大利亚的护照。”
云风接过一看,果然写着他的名字。
“我现在只想知道究竟谁害我爸爸!”云风突然把签证扔在地上。连健停止包扎,紧紧闭住嘴唇。
“谁!”
“到底是谁!”
喀——门又被撞开,这次进来的不是保安,而是警察!警察二话不说,野狼般扭住惊魂未定的云风,拷上手铐。
“你们放开他!”连健起身拦截。
“连总,请不要防碍我们执行公务。”一个警察挡住了他。
云风一边挣扎一边回头大骂:“连健,你这卑鄙小人!你不得好死,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云风被带走了。办公楼里却出奇地死寂。
“谁报的警!”连健咬牙切齿地吼叫。
“站出来!”
“不站出来,扣你们一个月奖金!”
“我!”
这时,从墙角走出一个女人。只听那高跟撞击木板的声音,连健就已知道她是谁。
连健看了这女人一眼,忽然低下了头,默默走进办公室,轻轻关上门。
六 难道错怪他
最近好象每个人都很守规矩,云风被关了一天一夜,从没见有人进看守所来。
他渐渐冷静下来,他知道经过这件事,学校不会再留他了。
他以后有打算,出去以后,杀了连健,然后再进来。
他的匕首已经被没收,皮包里的手帕也让警察拿走了,否则可以擦擦自己手臂上摩擦出来的血。
“你可以走了。”一个警察一边开门一边说。云风从木板上爬起来。
“真想不通。”警察自言自语。
“什么想不通?”云风好奇地问。
警察说:“你说连健是不是有毛病,你要杀他,他现在却不惜重金保你出来”
“什么!是他保我出来的?”
“要不是他,判你一两年!”警察摇摇晃晃地走了。云风闻到一股酒臭,这警察喝多了。
出了门,他发现自己的白色宝马停在眼前。
车的两旁站着两个人。男的是库冰,女的是迟飞燕。
“你们来干什么!看热闹?”云风不等他们说话,继续说“我的宝马怎么会在这儿!”
“我开来的。”库冰晃了晃套在食指上的钥匙。
“你偷了我的钥匙,贼性不改!”云风抢过钥匙,开车门,钻进去,放了一股烟。
终于回到自己的魔宫。已经是晚上十点三刻,云风打开吊灯。
“怎么现在才回来?”
云风冒出一身冰冷的汗气。咖啡色的沙发上,库冰抽着烟,迟飞燕的头靠在垫背上睡着了。她的身上盖着一件皮夹克,云风一眼认出这皮夹克是他爸爸送给他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云风一把扯下皮夹克,他身上的冷风吹醒了迟飞燕。
“你们走,我不想看见你们,要不然我就报警!”
“你刚从警察手里溜掉,现在你又要报警,嘿嘿。”库冰竟然嬉皮笑脸地说“再把你送进去?”
迟飞燕一双蒙胧的睡眼痴痴地看着云风。
“有的人不知廉耻。”云风坐在他们对面,故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表示送客之礼。
“不知廉耻?”库冰冷笑“这里倒有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你说是吧,飞燕?”
迟飞燕还是一声不吭,把头偏向墙壁,凝视着壁炉上那张蒙娜丽莎的微笑,也许是与蒙娜丽莎心照不宣,她洁白的脸上也露出似讽似刺的笑容。
“你们什么意思!”
“你知不知道当初你被学院开除,是谁挽救了你?”库冰忽然一本正经。
云风很想知道答案,但却装做无所谓的样子。
“就是昨天你想致他于死地的那个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云风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尖“他到底给了你多少钱,值得你来骗我!”
“我可以作证!”迟飞燕忽然拧头,用犀利的目光注视着他的眼睛。
云风怔住。他渐渐坐了下去。
“我们是不是朋友?”迟飞燕继续说“你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和你一起分担。”
云风的头压得更低。
“你记不记得去年你在运动场上你休克,是谁把你背到中心医院去的”
“你难道忘了前年,你喝醉了酒,打烂了教务处的玻璃,谁为你背的黑锅”
这些话犹如三山五岳,把云风的头几乎压进裤裆。
“或许我错怪了他。”他忽然抬头,眼睛似乎湿润“你们真的愿意帮我?”
两人几乎同时从沙发上站起“当然!”
“我们明天挟持连健的儿子,苏少康!”
七 古怪的孩子
少康今年七岁,在七小读书。
连健的妻子瘫痪在床上已经两年,据说得的是绝症,最多还有一年好活。
连健的车下午七点半才能开到学校,少康放学的时间是下午七点整。
这些情报都是沈若璧透漏给云风的。
他们三个人五点三刻就已守候在学校门口,绑架计划是迟飞燕想出来的。
他们虽然没有见过少康,但沈小姐告诉他们,少康的与众不同是他的右腿有点问题,而且是个锅盖头。
相信在凤城具备这两个特征的孩子也是微乎其微。
七点一刻,熙熙攘攘的孩子们都被家长领回家。学校门口冷清下来。
这时孤零零地走出一个个头矮小,身体瘦弱的小孩。
坐在车上的云风立刻向他投去苍鹰似的目光、好象在审视这只小鸡是不是一只跛鸡、一只锅盖鸡。
“没错,就是连少康。”迟飞燕激动地说“我去了,你们等好消息吧,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煮熟的小鸡就飞了。”
飞燕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少康!”
少康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两遍:“我不认识你,阿姨,你认错人了。”
迟飞燕的手脚一下子冰冷,这小孩居然叫她阿姨,她真有这么老吗!
“你爸爸叫连健,对吧?”
少康说:“对呀,是他让你来接我的吗?”
没想到这个孩子这么好骗,迟飞燕又朗朗地笑了起来:“那我们走吧,你爸爸还等着你呢”
话刚说到一半,少康拔腿就跑。
“喂——”迟飞燕急得直跺脚。
库冰从宝马车上跑下来,飞奔过去追上少康,捂住他的嘴,扛麻袋一样把他扛进车里。
街上一片骚动。
云风一踩油门,离开现场。幸好库冰出的主意,事先摘掉了车牌号。
“看不出来你这孩子还挺狡猾。”
“你们是坏蛋,我才不怕呢!”少康居然很冷静。迟飞燕忍不住笑了“你不怕我打你吗?”
“怕!我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少康瞪着云风。
三人齐声大笑。
连健没接到孩子,顿时惊慌失措,校门口卖冰糖葫芦的老太太凑过来说:
“连总,少康被一辆白色宝马劫走了!”
深夜,云风的别墅里。迟飞燕特地为少康买了一份肯德基,但少康就是
不肯吃:“我饿死也不吃这么恶心的东西!”
云风笑了:“那你喜欢吃什么,哥哥去给你买。”
“我想吃冰糖葫芦,你有没有?”少康得意地笑。
“现在哪里还有冰糖葫芦,明天给你买十个。”
迟飞燕说:“我出去看看吧”
“不用了!”
门突然推开,连健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少康奔过去扑进爸爸怀里,接过冰糖葫芦,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那天你为什么要报警!”云风厉声问。
“不是我报的。”连健坦然地坐在他们对面“想必今天你打算让我们有进无出了。”
“告诉我!谁报的警!”
“我知道你和你爸爸一样,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的出就做得到。”连健抚摸着少康的锅盖头“本来我打算明天来找你,但”
“少废话!”云风问“谁!”
“海蓝。”
八 被愧疚困扰
这个名字一被说出,除了少康之外,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她现在在哪!”
“你不要怪她,她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她害死我爸爸,还说为我好”云风咆哮。
“她只是想让你受点教训,不要再这么桀骜不驯。事后,她觉得不忍心,还让我把你保出来。”连健叹了一口气。
“你骗我!”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这的确是事实。”连健做出很无奈的样子,他掏出一串钥匙“这是海蓝给我的,她让我今晚来向你说明事情的真相。”
云风一时竟然忘了连健是怎么进来的。
“是不是她害死我爸爸的!”
“是的。”连健吸了吸鼻涕“她逼死了你爸爸。”
屋子里只剩下少康咀嚼山楂的声音。云风的怒火猛烈燃烧。
连健继续说:“云雪是我和海蓝的孩子,她从小患了坏血病,只有每天用药物来维持生命”
“所以她离开你,来吸我爸爸的血!”云风怒吼。“是我抛弃了她,我不是人!”连健的眼角已有眼泪流下“当年你爸爸看云雪可怜,不顾一切挽救她。”
“海蓝为了报答云风的爸爸,就嫁给他?”迟飞燕忽然插嘴。
“三年前,公司里的生意不景气,你爸爸不惜克扣工人的工资来为云雪治病。工人们天天找你爸爸闹事,他们说不给钱就杀了他,那时你不在家。”
所有人都在仔细地听。云风的眼圈也红通通的。
“你爸爸忧郁成疾,海蓝为了让你回到你爸爸身边,毅然离开了他”
云风泪如泉涌。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改名?我一直以来是公司里的财务,挪用了不少公款,公司的倒闭,与我有很大关系。”
“你爸爸病重后,我为了重新做人,决定改变自己!”连健的眼角也流下苦涩的泪“我决定重新再做服装生意。为了弥补海蓝,我把她找到了。”
“我找到她的时候,海蓝已经饿得快死,而云雪也几乎没了气息”
“那么三年前是你帮我说情让学院收留我?”云风问。
“学院要开除你的时候,我答应院长无偿做了六千套校服”
连健的泪越来越热“海蓝为了弥补你,把本应给云雪治病的钱全部拿出来为你储备日后出国留学。”
云风的眼泪落在迟飞燕的手上,她已不知不觉间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在颤抖。
少康睡着了。
“刚才我把海蓝送上了飞机,她带着云雪去青岛看海,云雪最大的愿望就是看一看蓝色的大海”
“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如果你觉得我该死,请动手吧。”
云风捏在手里的匕首忽然掉在地上,惊醒了少康,少康搂住爸爸直哭。
九 神秘的女人
半年了。今天学院毕业典礼。云风没有参加,这一天他要离开凤城,去澳大利亚完成父亲的梦想。
他不想让人送他,所以没告诉任何人。
但大家却都在机场守候。有连健、库冰、迟飞燕、少康,还有几个同学。
“有什么需求,尽管打电话回来。”连健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会为你养好宝马的,用心读书。”库冰笑嘻嘻地说。
“我等你。”迟飞燕的手牵着少康,只情意绵绵地说了三个字。
“给你,哥哥。”少康把一串只剩下一粒山楂的冰糖葫芦递给他。
云风一口吞下去,眼睛湿润了。
“小风!”突然有只手在他的脊背上拍了一下。
他转身,傻眼了。这个人西装笔挺,精神焕发,一点也不像那个邋遢的老头。
“老虎!我快认不出来了。”
“人靠衣妆嘛,别忘了带点雪茄回来。”
电铃响了,云风缓缓走向入口。
“哥哥——”
少康在后面呼唤,云风不忍回头,他不愿他们看见他的眼泪
“其实有三件事你不该瞒着他”老虎拍了拍连健的肩膀。
“哪三件事!”库冰和迟飞燕同时动容,逼问连健。
“那个沈若璧其实是太华公司派来的间谍,上个礼拜天,她拿着我告诉云风密码,把我们公司生产资料全部盗走。”
“还有呢?”迟飞燕惊问。
“云风的爸爸其实不是忧郁成疾,而是禁不起打击,还不了债,吃下了慢性毒药。”
“你替他还了债?”迟飞燕追问“那最后一件呢?”
话音刚落,从洗手间走出一个女人。只听见那高跟撞击大理石的声音,还有她脆弱的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