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神采奕奕妩媚动人的女子,董紫枫并没有让她离开的打算,直接将她安排在了蒋何凤身边,这次是樊素与决明一同随着蒋何凤前往舒州,而跟着董紫枫的则是留十一。
“虽说现在已经有了两拨人马赶往了舒州,但舒州现在还是不太平,到时候我要与汪大人一同去统计百姓伤亡,到时候你自己可要多注意一些!”
在怀远居主室的门口,董紫枫与蒋何凤隔着三寸的距离并肩而立,灯火摇曳的屋子里决明与樊素正在忙碌的收拾着。
带着决明就是这个原因?蒋何凤装作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的看着屋子里忙碌的两个身影。
董紫枫瞥了一眼面无神色的蒋何凤,一如寂静的屋子,闭上了嘴。
有些人会为了自己所求舍弃性命,有人会为了性命而舍弃一切,他是前者,她是后者,注意安全这样的话不必他多说。
沈客是在董紫枫进屋的大致三刻钟后回来的,先前的酒气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才去了微醺又添了新愁。
沈府管家将董紫枫蒋何凤两人请了过去,四人围着一张圆桌子吃了一顿冷寂的饭,在得了沈客的嘱咐之后,董紫枫带着蒋何凤回到了晋王府,开始为了明日大早的启程而忙碌。
舒州的情况现在到底是如何了?虽有朝廷方面的消息,但董紫枫最关心的那些消息却是一直没传回来,现在舒州无疑是乱了,可要治乱,那就得知道哪里官员的情况,在庆安宫与太子争执了许久才得到此一行机会的董紫枫,已经将其视作了颜家之后自己的第二步,这第二步是否能如第一步那般成功的迈出,就要看自己此行能办多少事了。
东西樊素决明都已经替他们二人收拾好了,不过是几身换洗的衣物与银票细软,其他的东西都是能省则省能简则简,管家已经吩咐了马厩的马夫选出了两匹骏马喂饱套上了马车,只等明日一早就能启程。
夜幕降落,樊素开始如往日一般的在火坑上为蒋何凤铺上了厚厚的被褥,不解的又有些担忧无奈的暗叹了两声,在床榻之前,一顶红木镂空雕仙鹤的屏风展开,将屏风后的床榻遮掩得结结实实,另一顶屏风从火坑一头绕过另一边围在火坑前,将火坑牢牢围住,将其隔成了另一番的天地。
屏风遥遥相对,床榻火坑遥遥相对,董紫枫与蒋何凤躺在床榻与火坑之上,一人睁着眼,一人闭着眼。
这是董紫枫与蒋何凤商定的相处模式,虽同房但不同床,有了几天的适应,蒋何凤对这种相处模式也已经接受,这种接受当然是源于董紫枫良好的睡眠习惯,在夜里,不打呼噜不说梦话不磨牙少有动静安静得一如死物的董紫枫,让蒋何凤很适应。
这几日的夜晚,她都是在失眠中度过,一来是她十分不适应从女子到女人之间的转变,二来是她对自己的将来前所未有的迷茫,三来是她对晋王妃这三个字,怎么听着都是别扭。
外人看来,她是让人羡慕的攀上高枝的凤凰女,晋王与晋王妃这两个专属名词的注定结合,乃是她积了八辈子福气才得来的幸运回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世间能理解她的人,又在何处?
逃又逃不得,处又处不来,这样的生活该要如何继续下去?
舒州水灾,难道真的是上天听到了自己的诉求给予了自己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
她有些激动,那些早已经被现实打压得奄奄一息的细胞血液又活泛了起来,若自己真的有机会能逃脱了董紫枫,自己的前途,也许就会豁然开朗了。
在这屋子的另一头,呼吸均匀的董紫枫闭着眼,脑海里却有无数个念头在盘旋着。
舒州水灾,对百姓来说是一次灾难,对他来说是一次机会,死者已逝,如何让这些死去的死者发挥最大的用处,是他此行需要筹谋的事情。
那个他已经惦念了许久的皇位,那座他已经惦念了许久的东宫,早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液,早已融入了他的生活,得到,便就是生之意义,失去,便就是万念俱灰。
他与蒋何凤说,他跨出了第一步,就不能妄图还能在晋王府安身立命,他要搏,就要有搏下去的勇气与搏下去的信心!
这是他以前的想法,现在的他,在他最为器重的那顶宝座龙椅一侧,却已经有了一个可与之力均之人。
江山与美人之间的抉择,这是历代无数英豪都要面临的抉择。
他自认算不得英豪,龙椅离着他好差着十万八千里的一步,他不是法力无边的孙猴子,这一步他会也要走得无比的艰难,蒋何凤也算不得是美人,并非与自己两情相悦,并不愿与自己成双成对,更不想再为自己的拼搏献上一份力,一桩婚事,他得到了她,却也失去了她。
但这个抉择,在这一刻却已经开始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