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生病,苍昊又不再信任铭轩,原本支持他的朝臣也因召书一面倒向了川泉,与他划清界限。
突然之间,苍昊孤立无援。
不语伴在苍昊身边,虽然只是远远的守着他。她暗暗发誓,绝不再让上次的事情重演,也许她帮不了他什么,但至少她还有一条命,在危急的时候,献出给他。
***
七色娇花,漫山遍野。
山中幽谷,一望无迹的旖旎。
倾城踏过花丛,直走上山坡。
那高耸陡峭的崖壁,依然刻着豪迈洒脱的诗句。
望着绝壁,倾城涣然一笑,拔出手中长剑,飞身而起。
身形灵动,如燕如仙,剑光四射,如灿如虹。
剑翱九天蒋日月星落凡尘定乾坤刻下最后一划,倾城收剑,飘然旋身落下。
谷中寂静若空。
只听咔的一声,手中长剑应声而断,裂成一片一片。
她竟然仅凭内力便能震断一柄剑!
倾城魅然浅笑,抛去断掉的剑柄,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到日落西山,川泉趁守卫换班,偷偷潜了进去。
唉,他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进来居然还要翻墙。
川泉直奔苍昊的书房去,却没寻到他。正自纳闷,赫然灵光一现。
是了,哥哥一定是在他们同种下的树下!
川泉心喜,欢喜过后,又觉悲凉。
一场宫斗,毁了兄弟情谊。
不值!
川泉果然在樱树下找到苍昊,还是那个背影,还是那么孤傲不容轻近。
他仍记得,十年前,韬骛找哥哥麻烦时,他只敢远远的躲在一边。
他真是个没用的弟弟,从小到大只知躲在哥哥背后寻求保护。
既没有勇气挡在哥哥身前,也没有勇气安慰哥哥。
因为哥哥的自尊心是那么的强,根本不屑接受任何人的关心。
他自问,何时,他能站在与哥哥并肩的位置,替他撑起一片天呢?
川泉无法回答自己。
同样也没有勇气快走几步,与哥哥同行。
只知道那个背影,看起来那么的孤单,也那么的冷肃,难以靠近。
如今,他以为自己已然成长,终于有资格与他站在一起。
可是,他们只是越走越远!
“你来干什么?”苍昊的声音透着冷冷的疏离。
川泉本能的哑口无言。他永远学不来他那股威严,在哥哥面前,他永远只是那个乖乖听话的弟弟。
“没事就请回吧,太子殿下。”苍昊挥袖赶人。
川泉被那句太子殿下刺痛,急切的拦住他。“哥,我不要皇位,等父皇退位,我随时都可以让给你!”
“让?”苍昊嗤笑。“我不屑!”
川泉身子一震。“我,我说错了,这皇位本来就是哥你的……”
苍昊挥手,拦住他未竟的话。“不必多说。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怜。未到最后,还不知鹿死谁手。”苍昊冷笑。“这皇位,是我的,跑不掉!”
川泉被他言语间的恨意吓到。“哥……你……”终于要对他下手了吗?
蓦然间,川泉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更加迷惘。
他沉下心,平静的问他:“皇位比兄弟之情重要吗?”
苍昊没有回答。
但他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川泉不能理解的摇头。“不,我永远不会为了皇位伤害我至亲之人!”
苍昊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走开了。
“你永远是我哥!永远是我哥!”川泉痛苦不堪的捶着樱树。“你永远是我的哥哥……”
樱花散落,映着暗夜,凄美而惨淡。
川泉抹去脸上的泪痕,定定的望着苍昊离开的方向,眼中燃起坚决。
哪怕以命相易,这天下,定要交到你手中!
***
神武纪二百五十二年,皇九子册立为储君。
同月,皇三子怵通猝死。
韬骛收到怵通死的消息,遣退侍卫,独自站在殿中。
“我知道你来了。”
一串清脆低笑从天而降。
倾城身着白衣,手握玉笛,惊世之颜尽是傲然灿笑。“给六爷请安。”
韬骛沉着的看着她。“老三是你杀的。”
“呵呵,是,又怎么样呢?”
韬骛剑眸无波,凝着她的目光依然眷恋。“所以,你也要杀我。”
倾城佯叹。“是啊,真是无可奈何之事啊。”而后,又是一串好听的笑。
韬骛也是一笑。“动手吧。”
倾城眉梢一挑,竟不动手。
“我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韬骛背着手,似乎并不在乎生死。“死在你手里,值了。”
绝然的眸中萦绕冷光,倾城收了笑,沉定的看着他。
“你曾说过,我不配死在你手里。”韬骛冲她微笑,毫不掩饰对她的满腔情意。“你肯亲手杀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倾城冷冷的看着他,澄澈的眼中无一丝情绪。
韬骛摇摇头。“我只想说,我比苍昊更爱你。”
杀意掠过娇颜,倾城扯下发中一根银丝,手腕一转,银丝飞舞缠绕上他的颈子。
至此,韬骛脸上仍无一丝惧意,他笑着,看她,把生命最后的时光倾注于此。
倾城手劲一松,银丝卸了劲,随风飘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