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约是两个人第一次剑拔弩张的对恃。
怒火焚烧了理智,董紫枫几度欲压下的话,终是不能控制的脱了口。“苍昊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他害你至此,你仍对他念念不忘……我在你心里就永远比不上害死蒋何凤的人吗!”
一句话,如双刃刀,刺伤了两人。
澄澈的眸子染上不驯的冷傲,绽放夺目的光辉。蒋日扬起讥诮的冷笑。“他,是我愿意给的,你……哼,一样么?”
狂怒在董紫枫眼中袭卷,同蒋日一般的反应,他也露出淡然的笑。
两个同样骄傲不驯的人扛上,如何才能分出胜负?
董紫枫拂袖离开。
蒋日望着大敞的门扉,怔怔发愣。
走了?气走了?
没意思。
蒋日下床,扫了眼地上的残羹剩饭。
看他气成那样,还以为会跟她过几招呢。
蒋日走出房间,懒洋洋的吆喝着楼下的小二。
“小二,打扫下屋子,顺便准备几样酒菜送上来。”
客栈的饭菜真的很难吃。她随便吃了二口,觉得不饿便放了筷子。心想,回屋也是自己一个人无聊,不如出去走走,逛逛市集。
省府果然比较小县城热闹许多,卖货的,耍杂耍的,好玩的东西看都看不完。就是她身上没带银子,不然,兴许可以去青楼听曲儿。
玩的累了,回到客栈,推门进屋之间,她犹豫了一下。董紫枫该不会在里面等着训她吧?蒋日收起笑容,板着脸。比凶比恶,她还不至于输他。
推开门,没人。
屋子里像她走时一样,连被子的形状都没变。
憋憋唇,蒋日进屋,坏心的把门闩插上。
***
又是一夜好眠。
蒋日起来的时候偷笑了一下。
昨晚她把门锁了,进不来了吧?看他还敢不敢惹自己生气。
蒋日笑嘻嘻的坐在屋里,等着该来的人敲门,想着要不要再刁难他一下。
等啊等啊,等到太阳下山,也没等到她想等的人。
蒋日皱了皱眉。
真奇怪。
虽然董紫枫从来没对她发过脾气,可是她常对董紫枫发脾气。每次,都是气过便罢,从来没有见不到人的时候……
他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说那么重的话,她都不气了,他居然拿起骄来。
不理她了是不是?
哼,看谁不理谁。
***
几天不与董紫枫见面,蒋日的头发乱的不能见人。
她不肯低头,无奈之下,只好寻了镜子自己梳。长长的头发打了结,抬着胳膊怎么也梳不好,心一狠,硬生生扯断不听话的头发。
胡乱挽起头发,蒋日出房门,正巧见小二领着客人打开了她隔壁的房间。
“小二,你怎么随便带人闯别人的屋子呢?”
小二被这位漂亮姑娘质问的愣了愣。“姑娘,这间是空房……”
空房?蒋日不信,董紫枫明明住着的。她走过去,房间里果然没人。“原先住这屋的人呢?”
“哦,那位公子啊,几天前就走了啊。”
蒋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无意识的重复了遍。“走了……”
“是啊,公子连姑娘的房钱也结过了。”
意思就是,他把她丢下了?
蒋日眼中亮起厉光。
死董紫枫,竟然不给她留下银子就走人!
***
董紫枫走就走吧,反正她又不是非跟他在一起。
听老板说,董紫枫付的房钱很多,她爱住多久住多久。可她岂会接受他的好意?
他敢丢下她,她就让他再也找不到她!
蒋日当了身上唯一的玉饰,换成银子,带着简单的东西,便上了路。
虽然说,她不是离了董紫枫便什么也做不成的娇弱女子,但是,毕竟董紫枫照顾了她这么多年,他不在,让她一时难以适应。
比方说,以前出门,董紫枫会估算好时间,几时出发,几时吃饭,几时住店,从来不需要赶路,或露宿野地。这些细节,她从来不去思考,所以,常常走过茶店的时候不饿,饿的时候身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再加上山村野店的饭菜不可口,她常常空着肚子上路。
本来觉得有滋有味的游山玩水,变成辛苦劳累的差使,风景再美,蒋日也无心观赏。失去了唯一的乐子,蒋日有些茫然。
过去,忙着密谋算计,后来,忙着踏遍大江南北,密谋算计已无她用武之地,观风赏景也毫无乐趣可言。
这是第一次,蒋日失去人生的方向。
心里空荡荡的。
这就是寂寞的滋味?
董紫枫,你不是说过,永远不会丢下我么?
说到底,这世上原就没有永远不变的事。
既然游览无趣,蒋日也不强求,寻了一个城镇住下。
一路无度的挥霍,当掉玉饰的银子已所剩无几。
想她曾经呼风唤雨,挥金如土,如今却要为这几两银子花费心思,计算着如何省着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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