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紫枫赴皇宫面圣,汇报战况,得到皇帝嘉奖,赏赐黄金珠宝若干。
谢过皇恩,匆忙赶回家中。
已经几个月没有得到蒋何凤的消息,不知道她最近是真的安分了,还是管家为了不影响他作战的情绪,刻意封锁了她的消息。
初冬薄雪后的庭院。银装素裹,玉树琼枝。
董紫枫穿过回廊,直奔蒋何凤房间,半路上看见她的丫鬟绿儿,鬼鬼祟祟地刻意躲闪着。
他心中咯噔一跳,会不会是蒋何凤又闯什么祸了?
“绿儿,你站住!凤儿最近又惹事了吗?”董紫枫唤住她。
“没,没有。小姐她很好。”绿儿一惊,慌张张转身。
“为什么不说实话?”董紫枫定了下心,脚步也轻快了些,刚走两步,惊觉她表情怪异,将她喝住。
“小姐她最近,真是没怎么发脾气,只是为了裁制新衣——”绿儿只好说实话。
“不是说了,一切按她的意思去做吗?”董紫枫不由地又皱紧了眉心。
“是呀,是呀。可是这一次小姐又不喜欢,那些奇奇怪怪花花绿绿的服装了,偏偏要穿汉服,而且,而且全部做青色的。”绿儿急忙解释。
好不容易说完,绿儿轻嘘一口气。其实这不算什么难事,反正自有府中的总管教裁缝给她做了许多汉式的棉服。
可是,面对董紫枫的质询,绿儿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什么坏事要发生。而且最近一段日子,蒋何凤确实没怎么为难她们这些仆人,只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呆在屋子里,也不允许被人打扰。
董紫枫的眉头立即蹙了起来:她是无意还是刻意,要破犯他的禁忌,挑战他的容忍呢?
站定在蒋何凤的房外,不需要敲门,董紫枫直接推开。
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因为他即使敲门,蒋何凤也置若罔闻。恐怕他冻死在雪地,她也不会响应一声。
屋内烧着取暖的火炉,提升着室内的温度。
香炉里燃烧着清淡的檀香,蒋何凤逍遥自在地躺在铺着毛皮的长椅上,口中含着一只短小竹笛。
看见董紫枫进来,蒋何凤突然从躺椅上跳了起来,站立在他面前,脸色带有些许惶恐的神色,悄悄地将手中竹笛迅速藏进袖中,然后侧目斜视着表情凝然的董紫枫。
而他,毫无风度地对着她倒吸一口凉气。
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她了,她的眉目之间竟多了几分媚惑,足以挑起他心中的欲念,或者因为她实在是太像她娘了。
换了汉服的蒋何凤,犹如一朵含羞盛放的青梅。
青白的裙服将她嫩晰的肌肤,衬托得更加冷艳。红润的樱唇负气似的紧抿着,扯出双颊一对醉人的梨窝。黑亮长发恍如上等丝缎,自后脑倾泻至敞开领口的颈项——如果不是她一双杏眼,正大煞风景的含怨怒视,他真的不确定,能否控制自己将她拥入怀中,一亲芳泽的荒唐念头。
“你为什么不敲门就闯进来?”蒋何凤被董紫枫盯得头皮发麻,冲着他扬了扬娟秀的黛眉,一声轻喝。
“你不是早就习惯了吗?”董紫枫轻抿了唇角,扯出一道不屑的微笑,目光仍舍不得离开她的娇容。
“你是我的长辈,怎么可以随便闯入小辈的房间?”蒋何凤鄙夷地转过身去,故意装作轻松地样子。
她的话令董紫枫感到欣喜:这是她第一次承认他们的关系,不再是仇视敌对。自己做了那么多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不觉心中一阵暖意。
“听说你最近很安分,没有给下人制造太多麻烦?”那一声长辈唤醒了他的意识,他应该像个长辈去关心照顾她。
“我一直都很乖很听话,都是她们在惹我生气。再不然就只会造谣告状。”她悄悄退开了一步。
“难道你每次惹事生非,都是别人在诬蔑你吗?”董紫枫摇头轻笑,对她的言行,他是早已无可奈何了。
“唔——那是当然了。”她俏皮地皱了皱小巧的鼻头,无意间流露出孩童般的顽皮,令董紫枫也感到心中一软。
“你在做什么?我刚才好象看见你在吹笛子。”他的声音中添加了和蔼的味道。
“笛子?什么笛子?我没有——”蒋何凤故作惊讶,攥紧右手不自主地向身后藏匿。
细小的动作,逃不开董紫枫的视线。
他伸出大手铁钳一般的抓住她的手臂,高举移至眼前,丝质衣料的长袖顺着肌肤滑落,露出蒋何凤晰若凝脂的玉腕,贴着一只竹制短筒。
“这是什么?”他眯起深邃的黑眸,心中对她刻意的隐瞒产生了疑问。
“什么什么?你都看见了干嘛还要问我?”蒋何凤试了试想要摔开他的手,却被董紫枫嵌得更紧。
董紫枫知道她这种不友善的态度,是不会与他合作的。于是轻易夺下她手中的竹筒,仔细观察——居然是一支暗藏细针的竹箭。
回忆刚才蒋何凤将它含在嘴中的姿势,董紫枫顺着她的方向转身,发现墙壁上悬挂着一只战靴,正是自己曾经穿过的。
走近,他发现战靴上居然密布纤细的竹针。
一切都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