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惶恐地守在岸边,不知道董紫枫能否找到双手被缚,又受伤落水的蒋何凤。夫人们及一些小姐已经开始嘤嘤抽泣,实在是不愿意真的有人失去生命。
突然一条黑色的人影从湖中飞起,溅落漫天水珠,轻轻落在岸边,湖边守侯的众人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他手中托住的蒋何凤,是否还活着。黑影已迅速向卧室奔去,只留下一句。
“快去找大夫!”
入夜。
董紫枫卧房,已经换上一身干净棉袍的蒋何凤,依然昏迷着躺在床上,苍白的小脸经过清洗,擦去附着的污渍和水迹,在她右颊和颈部清清楚楚留下一道血痕。
董紫枫将她冰凉的小手放进锦被,无意间看见她的手背、手腕直至手臂,惨惨的一条血印伤痕。想到自己抽出的十鞭,那么她全身恐怕体无完肤了。
一颗心顿时坠向无底深渊,懊悔与心痛同时袭来,他六神无主地喃喃低喊:“凤儿——凤儿——”
一直伫立身后的董晟痴然凝望着,蒋何凤面无血色却精致如瓷的小脸,失去红晕却依然娇俏可人的双唇。
心中竟有一丝从未有过的心悸,酥软,甜蜜,绵长,久远——可是此刻,他只盼望她早点苏醒过来。
“四叔,别担心了,大夫说蒋何凤一定没事的。”他默默走到董紫枫身侧,安慰他。
“你们都回去吧,我在这里。”董紫枫木然抬头低晦嘶哑的声音。
大家明白他不想有人打扰,悄悄离开了房间。
清冷长夜,漫漫无眠。
董紫枫一直守在床边,始终不愿意离开。任谁来替代,都遭到粗暴拒绝。
仆人来来往往,除了给灯盏添加油料,给火炉添加木炭外,不敢再多言语。
三位夫人的目光通通越过了他,落在了静卧的蒋何凤身上。看出她依然昏迷未醒,脸上流露出心疼的怜惜。
“你、你还真下得了手!”老夫人手中云杖跺地,轻斥。
“爹的命令,孩儿不敢违抗。”董紫枫垂手而立。
“狡辩!你的手脚没轻没重吗?你爹糊涂,你也跟着糊涂!”老夫人恨狠的瞪着儿子,由两个媳妇搀扶着坐下。
“化外之民,缺少规矩,孩儿是在替她父母管教她,”董紫枫跟着转身,依然毕恭毕敬。
“管教?若是她父母,怎狠心下得了这毒手?若她是你亲出,你忍心将她打成这样?”老夫人的脸上满是慈母心疼状。
董紫枫并不想拂逆母亲,但对于蒋何凤的行为,确实很生气:“她这次闯的祸,险些酿成大错。”
“再错,她也只是个孩子。你想要打死她吗?”老夫人顿时声音提高了一倍,恼怒得差点被一口气憋住。
二夫人连忙轻抚她的胸口,安慰:“娘,您别生气了,四弟他也是不得已。就是这孩子,怪可怜的。”
“孩儿会好生教养她的。”董紫枫也心疼母亲气窒,态度示弱。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奉上。
老夫人接过茶杯,轻啜一口,才平复说出:“你一没成家,二没娶妻,你知道怎么教养一个女孩子吗?前次进宫,太后又与老身提到蕙辰长公主的事,展儿,你依然还是不娶?”
“是呀,我哥哥那里也在等,等着四弟你的决定呢。”二夫人顺附着。
“蕙辰长公主和江府的七小姐,四弟,你倒是选一个嘛?”三夫人也凑了过来。
“我不娶!”斩钉截铁般地拒绝。
“你不娶,可别害了这孩子啊。”老夫人爱怜的目光再次落在蒋何凤身上,缓缓地说,“她十六了吧,也该到了婚嫁的年龄,这琴棋书画、针线女红、妇德妇容、妇言妇行,难道要你这个大男人来教她?倒不如,让老身带在身边……”
董紫枫未等她说完,急忙出言阻止:“不行,娘!”
“好吧,娘给你两条选择。一是你成亲,她就留着,二是由老身来教养她,也不至于因你的失职,她再犯错又被你打个半死。”
“娘——干吗一定要逼孩儿呢?您已经儿孙满堂了。晟儿、旌儿、迪儿、鸣儿,云夕、云落、云畅、云珊,连重孙都有了,您还缺什么呀?”董紫枫凝缠的眉心压制着烦躁,控制着自己不能对母亲发火。
“缺,就还缺一个四儿媳。”老夫人意味深长地反驳他。
“那您还少了长媳呢。”董紫枫脱口而出,提到因病逝世的长媳闵柔公主,众人的眸光顿时黯淡下去。
“四弟,蒋何凤自来府,不愿意与人来往,不然也可以和云畅、云珊一起学习针线女红,诗词书画。娘的意思是,你常年在外领兵打仗,鲜有时间照顾她,况且有的事情,你是教不了的,岂不误了这孩子?”二夫人将事实和道理慢慢梳理给他听。
董紫枫沉默片刻,暗思二嫂的话亦有道理,但最后的决定竟是:“我会请人来教她,如果她不愿意出去,就请一位女西席来我这里教授她。”
“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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