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何凤,很不错,这一曲奏完,只是错了六个泛音。”做为女西席,紫鸢尽心尽职地教授着学生。未曾留意身后有人悄然靠近。
“紫鸢老师,我可不可以休息一会?”蒋何凤注意到紫鸢身后的董紫枫,朝着她们走来,原本平静的表情,暗暗一丝厌烦。
“好,如果你累了,就休息吧。你瞧那边——”紫鸢秀眉轻扬,凤目流彩,微笑着将视线落在蒋何凤身后的湖岸。
蒋何凤不解,转身回眸,竟看见董晟不知道何时,坐在湖边的假山上,似在等待。
“蒋何凤,弹了那么久,不累吗?”董晟似乎并不为她的琴音牵绕,反是很惬意地欣赏她的背影。
她心中一软,粉润的樱唇轻轻嘟起:讨厌,我的琴弹得那么糟糕,他居然躲在一边偷听!
蒋何凤撇开脸,不去搭理他,让董晟落得个好没趣。
紫鸢看在眼里,不觉轻笑:“晟少爷,蒋何凤的琴已经练习完了,今天是不是有什么新奇的地方,要带蒋何凤去玩呢?”
“有啊,有啊——”董晟索性从假山上跳下来,急跨两步跃上了轩台,“蒋何凤,我刚刚在树上发现了一窝小鸟,想不想一起去看看?”
蒋何凤未及回答,听见身边的董晟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四叔!”
惊到了一直不知情的紫鸢,她蓦然转身,视野中见俊采殊容,修颀伟岸的董紫枫已经立在身后。心弦无来由地一颤,晕红羞怯地微微福身揖拜:“董将军!”
“凤儿如果倦了,就随晟儿去玩吧。”董紫枫一丝浅淡的微笑,颔首回礼,然后以磁柔的嗓音说出。
董晟得到允许,喜悦地牵起蒋何凤的手,片刻不待延迟,拉着她离开轩榭。
剩下两人,似有陌生的局促,却有熟捻的默契。
“将军如果不弃,紫鸢愿为将军献上一曲。”紫鸢款款落坐,柔荑轻抚琴弦。
他湛然一笑,带有礼貌地回敬:“有劳紫鸢老师。”
红琴素手,余音清柔,美妙的琴声,引来池中的锦鱼靠岸停留,静静倾听。引来许多鸟儿栖留在树梢上,发出清脆的啁啾声。
伴随着清悠的琴音,紫鸢柔和的嗓音启唇吟唱:“身归国兮儿莫知随,心悬悬兮长如饥。四时万物兮有盛衰,唯有愁苦兮不暂移。山高地阔兮见汝无期,更深夜阑兮梦汝来斯。梦中执手兮一喜一悲,觉得痛吾心兮无休歇时。十有四拍兮涕泪交垂,河水东流兮心是思。”
听着甜甘有如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的歌声,思着歌词中那隐晦哀婉的词意。
董紫枫渐渐被心中的落绪萦绕,转身立于湖边,双手交叉覆于胸前,低敛双眸,静观潺潺如镜的湖面,惟有自己孑然孤独的倒影。
“十有四拍兮涕泪交垂,河水东流兮心是思……”一阕即尽,余音不绝与耳。
他仿若陷入幽思,禁不住凄凉之意渗入心脾,双肩无意耸缩。面对这湖静水,他的心绪却无法沉淀……
歌声何时结束,琴音何时清绝,紫鸢何时悄悄走近他的身边,董紫枫一概莫知。
透绿的水面,倒影又是何时成双?他木然转身,回首看了一眼,立在他身侧的紫鸢,滞窒无言,仍将目光投掷湖面。
她的倒影娇小纤秀,完全包覆在他伟岸挺拔的身影中。看上去是那么和谐相配。
“是将军不喜欢紫鸢的歌声吗?”她清脆的声音带着委屈。
“哦,不,不!”董紫枫连忙解释,“紫鸢老师的琴艺歌声,皆是我听到过最完美的,足以撼动人心。只是因此,让我想起一些往事。”
“那以后紫鸢还是不要唱这些哀怨的曲子,以免引起将军的惆怅。”她在心底暗暗自责,怎么可以挑起他的伤心?
“无碍,无碍。”董紫枫自嘲般摆手,一转眼,落入她一双凄婉蕴湿的眸湖中,勉强牵扯起唇角的笑容,正欲安慰紫鸢,却听见隔壁庭院里,一声脆亮甜美的女声:“晟哥哥,你要小心一点!”
声音是他熟悉的,但,称呼却让他吃惊。
“我去看看,晟儿和凤儿在做什么。”董紫枫仿佛在逃离,抽身离开了湖岸。
穿过花径,通过园门,看见董晟站在一棵大树上,正奋力向顶端攀爬。
树下,紧张的蒋何凤仰面祈声:“晟哥哥,当心别摔下来哦。”
晟哥哥——晟哥哥?
她什么时候叫他叫得这么亲昵?她什么时候懂得去关心在乎别人?
“蒋何凤,我看到了,窝里面一共有四只小鸟哦。很小很小,都还没有长出羽毛呢。”董晟爬在树枝上,兴奋地告诉蒋何凤。
“真的吗?小鸟是什么颜色的?”蒋何凤很着急自己不能亲眼看见。
“有的灰灰的,都的是黄黄的,都还没有长大。”董晟低头发现蒋何凤一脸期待羡慕的神色,心思一动,“我捉一只下来,给你玩玩好不好?”
“呃?不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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