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你会有救的。”心底隐约有些刺痛、有些禁忌,但是,他愿意承受。犹如他无法抑制的唇覆上了她——纵使沉沦、纵使沉罪……
清晨,母亲派来接紫鸢回家的马车,停在“红袖招”门外。
一天中,门庭最为冷清的时辰。回到这里,熟悉的环境,紫鸢来不及和迎上来的清倌寒暄,急急忙忙上了二楼,朝着母亲房间而去。
“母亲,紫鸢回来了——”推开卧室门扇。
“紫鸢啊,我的女儿。”还没有起床的老鸨,见到她,仅有一闪而过的尴尬,即而满脸堆笑,连忙起身相扶。
“母亲,您身体一贯安康,最近是怎么,突然就病了呢?”她忧心忡忡。
“想女儿想得,你这一去四五个月,可把母亲想死了。”老鸨夸张的表情,显得虚假。
紫鸢瞅着她上下打量,确实不见重病的样子,这才略微宽心:“可把女儿吓坏了,母亲当真没病吗?”
老鸨拉着她的手,并坐一起,亲昵地说:“没有,没有。找个理由将你接回来而已。也是为了了解一下,你和展将军之间的情况嘛。”
一听此言,紫鸢感觉颊上泛热,羞涩回应:“女儿无能,恐怕是要让母亲失望了。”
“怎么?他——你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老鸨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紫鸢,俄尔,自顾暧昧地笑出,“你在对母亲隐瞒着?紫鸢呀——跟母亲说说,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真的没有!母亲,是女儿没用……”紫鸢口中轻言,心底却万分失落,想到那晚,落在唇边的一吻,是他在暗示,两人之间,尚未到达某个地步。
老鸨察言观色,断定她没有隐瞒,脸色渐渐落了沉冷:“居然连你都不能让他乱怀,这个董紫枫,当真是个和尚命吗?对了,紫鸢,娘送你的药,你有没有经常给他服用?”
“呃——”紫鸢点点头回答,“遵了母亲的吩咐,隔三差五地在他茶水里,微微的放了一些。”
“他一直没有察觉?”
“可能是因为母亲想的周到,紫鸢每次只是放了极少的剂量,所以他一直没有任何怀疑。”想到这药,紫鸢更加难过,母亲说,这是一种慢性催情药粉,一个男人若长期服用,慢慢自然会对身边的女子产生依恋,久而久之,将不能没有她。
这药,可是她们红袖招,圈留那些长期恩客必备的武器。
“真是邪门了。这次你说回家,他是什么反应,有没有询问你何时回?”老鸨依然不肯相信。
“他只是托我转达,问候母亲的健康。”
老鸨精明的眼睛转了一圈说:“你暂时不用回去,在家多住些日子。令他尝尝你不在身边的滋味,或许他才会有所察觉。看他能熬几天——”
老鸨的话令紫鸢心悸,只是隐隐又觉得,她不仅仅是那个意思。是什么,紫鸢想不明白。
“宫里已经传出消息,董紫枫接受了皇上赐婚。看来长公主很快就要嫁入董府,到那时,你就更没有机会了。一个驸马,是不会踏入我们这种场所一步的。”老鸨开始盘算着,她的这步投资,看来想要收回成效,很难了。
紫鸢心中一凉,预感到事态将对自己不妙,于是鼓起勇气说出:“母亲,其实,他对女儿也不是一点没有感觉。他曾说过,想留我,只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是呀,他不可能娶你,如果日后知道你出身青楼,自然也不会纳你。看来,老娘这次的宝是押错人了。”老鸨有点懊恼。
此时,原本安静的外堂,传来吵闹声,越来越多。老鸨唤着侍候她的小清倌:“银音,一大清早的,什么人在外面吵闹?”
银音立刻放下手中活计,跑到楼下打探。
片刻,气喘喘地爬上楼来:“母亲,母亲,楼下是一位醉酒的恩客在大发雷霆。好像是对接待的姑娘很不满意。”
“娘的,一定又是个想吃白食的,老娘最喜欢对付这样的臭男人。”说完,起身,气势汹汹走出去。
紫鸢没有跟随,只是躲在房中。自小在这青楼长大,争风吃醋、打架斗殴、泼皮无赖、三教九流早已见怪不怪。现下重要的是,考虑今后她该怎么办?
当初带着母亲的使命去俘获他的心,如今却是将自己的心丢在他身上了。
老鸨在一帮人左拥右护下,冲到闹事者面前,刚准备发威,身边一个龟公立刻伏到她耳边一阵窃语。
然后,众人看见老鸨在盯着醉酒闹事的男子,同时,眼中的怒气渐渐消逝,变成了欣喜的光芒。
“是哪位姑娘伺候得这位公子不开心啊?”老鸨尖着嗓音夸张地大叫。
周围众多妓女连声喊冤:“母亲,昨晚在此过夜的恩客中,可没有他呀。”
“他是刚刚从对面的‘绿帕迎’过来的,也不知道她们哪里得罪了此人,竟然跑到我们这里来胡闹。”晴月捏着鼻子,受不了他满身酒气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