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完备,却处处留下了破绽,只不过是身边的亲人顾及他的感受,没有言明而已。谁都知道,沙青屏是他一生无法释怀的痛。
“你对她,真的只有照顾和养育之情吗?”董扩幽幽地叹了口气,“别再欺骗自己了,如果你恨他伤害过你,为什么抵死为她,向皇上求得赎罪?却又假装狠下心,不再偏袒她,甚至禁止任何人去帮助她。你是在矛盾中,煎熬着自己也折磨着她。这一点,连晟儿都看出来了,虽然他很希望蒋何凤会接受他,但是他不愿意勉强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现在想来,我当初劝你娶蕙辰的想法,真是太不该了。那样不是解脱,而是将所有人栓进一个无法挣脱的牢笼。”
董紫枫淡锁额眉地回复:“哥,我是她叔叔啊,怎么可以对她有情?”
“难道我和蕙辰之间的禁忌,还不如你和蒋何凤吗?刚才是谁正义凛然地斥责我,在拿伦理和纲常作为逃避的借口。这么快就忘记了?”董扩奚落他,“明日,我回家向爹娘求得他们对蕙辰的认可,同时,如果你不反对,我给晟儿和蒋何凤主婚。”
董紫枫淡定如一的俊容上,竟蒙上了一层溕溕灰雾:“你回去陪她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大哥只想以自己切身体会提醒你:有一种折磨会比任何痛苦来的沉重,它叫做后悔,也叫做遗恨。”董扩说完,留下郁郁寡欢的他,离开。
如果这一着棋仍是无法震动他,强装的坚持,或许该去准备下一招险着。
世间最遥远的距离,最残忍的决绝,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对爱你的人,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墨色中细雨飘飞,淋湿了夜,淋湿了秋,也淋湿了他荒漠一般干涸的心。
展园里,紫鸢眼看着董紫枫随着一位年轻男子,出了门口。心中半是疑惑,半是释然。他今天是怎么了?从未有过的热情和主动,竟让她感到无所适从。
还有他说的,几个时辰前,在树林里与他的一番缠绵——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思索中,老夫人的丫鬟梅儿第二次来到展园。
“紫鸢姑娘,老夫人有请。”她的动作虽然不失礼节,但是那种冷硬的态度,却吓了紫鸢一跳。与前次来相请时的尊敬和客气,显然有着天囊之别。
紫鸢不敢怠慢,整了整衣衫,理了理发鬓,跟随梅儿而去。
“先生,老身今日请你过来,是有件事情要向你证实一番。”老夫人指着堂下站立的紫鸢说,“你认识她吗?”
陈书启顺着手指方向,唯唯诺诺抬头看了一眼紫鸢,眼中流露的陌生和诧异,已经告诉了众人答案。更让一边的二夫人苏容,感到无比震惊。
他摇头回复:“回禀老夫人,在下不认识这位姑娘。”
老夫人心中自然有了清楚决断,脸色一沉说:“你先下去吧。”待陈书启走后,锐利的目光扫过紫鸢,捕捉到她眸底的闪烁。
“看来,如意没有看错哦。”她扬了扬细致的眉转向她说:“紫鸢姑娘,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民女不敢。”紫鸢含蓄地避而不答。
如意轻嗤:“民女?呵呵——”她迎向老夫人,讨好一般笑言:“听说被皇上封为驸马的展将军,要纳一位姑娘为妾,如意正准备向他道贺,还打算回宫后向皇上禀告这桩喜讯。可是没想到,展将军竟是收了‘红袖招’的花魁做填房。大汉开国一百多年了,从来没有听说有青楼女子和公主抢驸马的先例呢。”
二夫人苏容实在挂不住了:“娘娘,我们并不知道她真实身份。否则,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找来一个青楼女子,这、这中间一定有蹊跷。”
“是呀,当时二嫂明明是说找来的,是陈书启的女儿啊,怎么会变成什么‘红袖招’的人呢。?”三夫人看着二夫人因犯了过错,感到罪疚。
老夫人目光落在紫鸢身上,细细打量,无论是外貌气质,还是礼节学识,完全看不出她出身自青楼,当日得知董紫枫有意纳她,心下还对紫鸢产生喜欢。有这样美貌灵慧的女子,伴着儿子,当是一件幸事。
“紫鸢姑娘,其实老身并非歧视你的出身,只是这件事情很是奇怪,究竟中间有什么阴谋。你为何要冒他人的身份,进入我们董府?”
紫鸢被陈书启当场指认不是他的女儿,已经感到绝望无助,心中空冷表情决然:“紫鸢并不知道来龙去脉,只是奉了母亲的命令,入董府为蒋何凤传道授业。”
如意冷冽地声音带着挑衅:“恐怕,你的目的不是蒋何凤,是为了展将军而来吧?想要成为展园的女主人,差一点,就让你如愿以尝了呢。”
紫鸢知道,这个高高在上的娘娘,是令她难堪的罪魁祸首,目光幽幽掠过她:“自从入展园以来,紫鸢一直兢兢业业,在教授学生之余,只是抚琴吟诗为将军助兴解忧。紫鸢自知出身寒微,从来没有觊觎过女主的地位,对将军也不敢有任何非份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