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何凤冷冷的看着他,自齿缝挤出一句:“你真让我恶心!”
“恶心吗?”董紫枫笑得开怀:“你若不听话,还会有更恶心的事情等着你。你的师叔……”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咬牙道:“他很可能是我的父亲,只要我去央求他,说不定他就会废了你的武功,真正的废了你!到时候你除了任我予取予求,还能想出别的法子吗?”
蒋何凤浑身冰凉,嗓音干涩道:“师叔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我师傅,你就不怕我师傅找他吗?”
“你师傅?”董紫枫嘲弄的笑起来:“你师傅在哪?你知道吗?”
蒋何凤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紧抓住董紫枫的手厉声道:“我师傅怎么样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董紫枫看着她的手,语带凄凉道:“我曾经多次幻想过你会抓着我的手,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蒋何凤如遭电击,飞快的缩回手道:“我只问你:我师傅怎了?”
董紫枫认真的看着蒋何凤,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蒋何凤瞪着他,董紫枫高声道:“来人!带皇后娘娘去凤仪宫——”说完不等蒋何凤发话便自顾往外走,边走边扔下一句话:“没有你的同意,我也不会踏进凤仪宫半步,只要你留下,我们可以做到彼此相安无事。”
蒋何凤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百味杂陈。此时此刻她担心的不是御逍遥,也不是赤云国,而是龙绝箫。董紫枫一心想征服金碧,奇怪的是长公主也并不反对。只是长公主难道忘了,现在金碧国的国王龙绝箫才是真正的董紫枫,亦是她的亲生儿子。一旦城破,龙绝箫定会落得个凄惨的下场,长公主到底在想些什么?她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凤仪宫和原先的栖凤宫同在东宫,只是凤仪宫稍小些。总管太监还是厉邢,阿春却不在了,宫人们也都是生面孔。对于蒋何凤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皇后娘娘,他们的好奇多过了恭敬。蒋何凤不喜欢被他们躲躲闪闪的目光探询,将他们都赶出了寝宫,独独留下了厉邢伺候。问及阿春,厉邢面无表情的道:“阿春月前嫁给了费统领,如今已是将军夫人了。”
费统领即费亦尘。想起阿春常常在闲时绣披风,应该是绣给费亦尘的吧?二人也算是郎才女貌了。见蒋何凤不语,厉邢悄悄退了出去,在寝宫外值宿。透过门下的缝隙,但见蒋何凤寝宫的烛火亮了一夜……
不知道是董紫枫下了口谕还是什么原因,蒋何凤回宫后没有一个嫔妃前来探望。离开赤云时蒋何凤曾暗嘱御逍遥去找秋水,御逍遥也表示自己听明白了,可是不知为何,秋水却一直没有出现,就连大师兄二师兄和洛和也没有一点消息。蒋何凤在表面平静的凤仪宫中渡过了焦灼的春天。
时值六月,宫人们都换上了春装,蒋何凤的肚子也很明显了,仿佛是一夜之间,蒋何凤有孕的消息传遍宫中。不断有嫔妃送来吃穿用具,蒋何凤稍稍看了几样,其中大都含有对胎儿不利的药物,她厌恶的命宫人拿出去扔了。再有人送东西来便不肯再收,原物退回。
这一日蒋何凤正在习字,厉邢进来说媛婕妤来了。蒋何凤听得“媛婕妤”三字,忽而想起了那个提醒自己“小心姐姐”的女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见见她。
媛婕妤看来憔悴了一些,眉宇间的稚气和笑靥都不见了,嘴唇微微下垂,仿佛承载着许多的忧愁。见了蒋何凤,她勉强笑了笑,跪下行了大礼。蒋何凤把她让到矮几前坐下,她注视着蒋何凤的肚子道:“皇后娘娘的孩子……有几个月了?”
“五个月了。”蒋何凤抚着肚子轻笑:“别的嫔妃都给我送了东西,唯独没有你,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媛婕妤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她们那点小心思皇后还看不出来么?那些个东西有几样是好用的?”
蒋何凤微笑着点头:“后宫倾轧我见的多了,只是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
“太妃和贵妃都被软禁了,皇后您……您又形同虚设,没人掌管后宫,她们的胆子难免大了起来。”
“太妃和昭明还被关着?没有处置吗?”
“没有,谁也不知道皇上到底在想些什么。”媛婕妤沉默了一会,突然跪下道:“今日臣妾是有事相求的,还请皇后看在臣妾对您一片忠心的份上,救救臣妾吧!”
蒋何凤吃了一惊,把她搀起来道:“有什么话你只管说,何必下跪呢。”
媛婕妤眼中淌下两行清泪:“我怀孕了,姐姐逼我来找你……她让我告诉你,她之前被暗害导致流产的孩子是赤云国君上的,如若我不来,就要把我的孩子也害死……”
蒋何凤竖起眉毛问道:“那孩子真的是御逍遥的?”
媛婕妤连连摇手:“当然不是……那孩子是姐姐到了月泽国半年之后才怀上的,怎么可能是皇上的呢?”
蒋何凤点头:“你姐姐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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