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时光,御书房的正中便摆上了一张木桌,两把木椅,而桌上已然放着一个棋盘与一副棋子了。
“尘儿,你精力不集中,若是此番在战场上,你早已命丧黄泉了。”无曲王从棋盒中取了一子,淡淡的说道。
离尘不语,此刻他心心念念的都是跪在外头的敛忧,何来对弈的心思?
“尘儿,若是你再静不下心,朕就让她跪烈日下去。”无曲王的眼神闪过一丝狠戾,此番他不但有意瞧瞧敛忧是一个何样的女子,更主要的是磨练离尘的意志,想让他的心狠起来。
离尘回神,取了棋盒中的一子落了下去,不再看殿外的敛忧。
几盘棋局下来,只见那无曲王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浓。他果然没看错这个儿子,是个可造之才。
“皇爷爷!”一声清脆的童音响起,敛忧吃力的睁开双目,看向那个方向。
只见一个穿着紫色缎袍的小孩童欢跃的往此处跑了,头上那发髻处的缎带随风而舞。那紫袍小男孩在敛忧跟前停了下来,身后跟着一个乳娘装扮的女子,极其小心的虚扶着他。
小男孩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了几下。随即围着她转了一圈,满脸的不解。
敛忧抬头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紫袍小男孩,只见他的眉宇间满是稚气,那眼睛清澈透亮,没有被过多的世俗之物所染黑。那小嘴一努一努的,分外可爱。敛忧本想问他叫什么名字,却听得那个方向再度传来了声音。
“珏儿……”
听到有人唤自己,小男孩转身往来时的那个方向奔去,只见他步子轻快,两只小手前举,口中唤着“父王,母后……”
看着小男孩的背影,敛忧呆呆的跪着,口中喃喃着两个熟悉的字眼,“母后?母后……”
男子藏在衣袖下的手微紧了一下,视线落在了敛忧身上,直到司徒珏唤了他一声父王,方回过神来,对着他笑了笑,随即看了眼此刻怀抱司徒珏的语媛,转身走进了御书房。
语媛抱着司徒珏在敛忧跟前停留了片刻,本想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司徒珏,那到嘴边的话又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柳眉一蹙,亦走进了御书房。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默默子夜唤醒了那些沉睡着的繁星,然而,敛忧却是倦意愈浓。整个身子开始不自主的轻晃,眼睛睁了睁,却始终模糊一片,似是隔了层水雾般,挤了挤眼,最终还是没能挤出一滴泪。
三个时辰,该是快到了吧?敛忧如是想着。忽的,眼前一黑,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去,而眼睛终是忍不住合上了。
“启禀王,”一个内侍看着敛忧晕倒在外头,急急的走进来禀告,然而却找不到合适的称呼,只得吞吞吐吐的说到,“外头跪着的姑娘晕倒了,不知……”
本来正在逗弄司徒珏的离尘听闻此事,一阵风似地跑出了殿外。
夜,沉寂若深潭!汉白玉的地面之上,敛忧静静的躺着,原本略显红润的脸颊此刻惨白若纸,而粉润的樱唇干裂的似久旱的大地,扯裂了一道道浅细的口子。
“敛忧”离尘轻轻的抱起她的身子,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怀中。才第一日,他就让她受了如斯的苦。日后,他该拿什么来保护她?
方才在御书房父皇的意思他再明白不过,然而,他只是想守着她过日子。每日陪着她看朝霞暮锦,品茶吟诗,偶尔她抚琴一曲,他吹箫相和。
“小高子,现在什么时辰了。”无曲王看着地上的敛忧淡淡的问了一句。
“回王的话,此刻已经是戌时了!”他身边那个唤作小高子的内侍,看了眼外头恭敬的禀道。
“戌时了?这时间过的还真是快!”无曲王微眯着眼看着那漆黑的夜,听着那语气倒像是有几分感慨。“你们回府去吧,明日在府中静养一日,后天再进宫吧。”语毕,无曲王负手往御书房内走去。
离尘缓缓起身,将敛忧打横抱起往宫外走去。
御书房外,那抹藏青色的身影冷眼看着那个方向。司徒离尘,想和我斗?你还不够格!想着,嘴角的笑意愈来愈邪。
离王府
“备热水,”离尘刚进府门便急急的交代下去,他知此刻敛忧最想做的应该就是沐浴了!
很快,浴桶中,丫鬟们已经备好热水,只等着他们沐浴更衣。
“你们退下吧!”离尘手一挥,示意她们退下。看着她们静默的退出去,掩上房门。离尘开始解敛忧的衣带,此刻敛忧还是闭着眼,半点没要苏醒的样子。
衣衫褪毕,离尘抱着敛忧涉入浴桶。
水漫过身子,敛忧只觉一阵的舒爽,轻轻的呻吟了声,身子无意识的往离尘怀里一缩。
“敛忧,你可知,若你再如此,我真怕自己把持不住!”他伸手捋着她的碎发,幽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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