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婉自然不敢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否则陆靖远一定会跳脚暴走。
父女互相叮嘱这段日子尽量不要外出,陆清婉便回院子里歇了。
伏天很快过去,此时的夜晚已经没了闷热难熬,有了一丝微微清凉。
洗漱过后,陆清婉只留下绿苗陪着,让其他丫鬟们先去睡。她则在院子中的躺椅上望着星空,静静思忖。
之前不知温陌寒为何不肯露面,她心中气恼,认为他神经兮兮,不可理喻。
如今知道他的处境危难,这心里的确不太是滋味儿。
可即便这样,她也有些气。
怕连累她就不肯露面?她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吗?
当然,她嘴巴上是毒了些,可哪一次遇上事情不是挺身而出,从未往后退过。
这个男人,也太不信任她了吧?
陆清婉喊了一声“牧尘”,牧尘果然在角落中应了一声。
“他伤得有多重?”她问。
牧尘沉默了片刻,似是不想回答。
陆清婉追问,“你不用告诉我细节,简单描述一下。”
牧尘轻轻道:“今日是坐着轮椅进宫的。”
“……”陆清婉心中一叹。
那么一个桀骜霸道、不服输的人,哪怕有一丝一毫的气力能走,他也绝不会坐在轮椅上,看来圣上这一顿棍子打得实在不轻。
“他何时出征,离开凤都城?”陆清婉问得仔细。
牧尘道:“陛下今天定下,一个月之后。”
“一个月,时间倒是足够了。”陆清婉咬了唇,有些不忍,却仍旧问道:“一个月,他的伤能站起来吗?”
行军打仗的主帅如若坐轮椅,从士气上就已经输了。
何况温陌寒桀骜不羁的性子,也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牧尘认真思忖了下,“我也不知。”那么变态的人,谁知道他是不是明天就站起来?
陆清婉却有些气,“好歹也是你的主人,怎能这样漫不经心。”
“要不然您亲自去问问?”牧尘一句话噎得陆清婉不好做声。
谁知牧尘又补了一句道:“而且他说了,往后您就是我的主人,所以我不知他的事情,也是合情合理。”
“!!!”
陆清婉是彻底惊了。
她没想到温陌寒已经这样对牧尘交待,难道他准备去赴死吗?
就算一心为了太子,他也不该把一切这么抛下。
他做事会这么鲁莽吗?
陆清婉思忖下,给了否定的答案。
他向来行事缜密,腹黑多谋,为在濒死边缘的太子冒这么大风险?就算情义深厚,他也绝不会做这样赔本的买卖。
何况依照梁伯尧与他之间交往的状况看,就算温陌寒一意孤行,梁伯尧也绝不会答应。
“所以太子不是真的病重,他们是故意在演戏,对么?”陆清婉脑中蹦出了一个猜测。
牧尘没有回音。
可他越是不肯回答,陆清婉越能肯定。
“他不过是挨了一顿打,就为太子保住了位置,也借口攻打边境,把军权握到手里……”
陆清婉啧啧几声,彻底心落了肚子里,“他出征边境去送死?死的恐怕不知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