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远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面面相觑,确认没有听错,可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啊!
之前为了升官,陆靖远阿谀奉承,谄媚送礼,什么法子都想了,就是升官无望。
可怎么一大早前任尚书过世,老爷稀里糊涂就升任五品了?怎么听都似个笑话。
“前任尚书大人是怎么死的?”陆清婉追问了一句。
陆靖远还沉浸在喜悦之中。
没等到家人的吹捧恭喜,反而问起前任死因,情绪有些不耐烦,“说是急病突发就没了,已经入棺准备运回祖宅下葬,不准备在凤都做白事。”
“回祖宅下葬要这么急?就算已经有新尚书上任,也没得身后事操办得如此潦草。”陆锦方也看出此事不对。
陆靖远沉了下,才压低声音道:“你以为其他人都是瞎子,就你瞧得出来?”
陆锦方很认真,势必要将此事刨根问底,“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其一,尚书丧仪按说应该礼部依照规制操办,可他的嫡子上奏要立即回祖宅下葬,陛下准奏;”
“其二,就算工部事情再繁忙,也没有尚书刚刚暴毙,当晚就新任补缺的道理。可陛下还是这么做了……单是这两点,还用我再细说吗?”
陆靖远也是有心教儿子,“有些事难得糊涂,何况那前任尚书本就贪婪好色,对我也极为不好……所谓山水轮流转,今天到咱们家了。”
陆锦方低头沉默思忖,陆清婉却已将事情猜了大概。
其实这也不是陛下做的,而是太子做的。
昨晚永夜刺杀七皇子失败,还把她给搅局进去。如今借机给陆靖远一个五品官职,也是还她一个人情。
至于尚书为何身死,恐怕还另有背后派系的纠葛,对后面这些事,陆清婉也没有必要知道得太清楚了。
“不管怎样,总是要恭喜父亲得偿所愿,只是现在就去春风楼开宴有些过度张扬,让大厨房今儿张罗三桌,咱们府上关起门庆贺。”
陆清婉终于把话题转到喜庆上,陆靖远也十分满意,“还是清婉做事细致,就这么办……我要去向老太太说一说,甭管她能不能听懂,我也是不负她的养育之恩了!”
陆靖远也不等姨娘们说些奉承的话,起身就朝老太太的院子奔去。
李姨娘直接追着陆靖远去看老太太,巧姨娘听了喜讯,扶着肚子回去休息,陈姨娘则去吩咐厨房准备晚上的宴席。
正堂内只剩下陆清婉、陆锦方和陆钰凝姐弟三个。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似乎都觉得此事不够真实。
“荒唐人行荒唐事、走荒唐运,这世道就是荒唐。”陆锦方没忍住,毒舌一句。
陆清婉却不这么看,“我以前和你一样的看法,现在觉得父亲是最奸诈狡猾的戏精。其实他心中清楚明白得很,却故作稀里糊涂,从中得利……”
陆锦方怔了下,脸色瞬间不太好看,“或许我才是那个最傻最荒唐的。”
陆清婉没忍住笑,“想明白就准备跟我们一起去婉凝阁,一个月的跟班儿赌债,你是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