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宋思年安静的躺着,脸色几乎与盖在身上的被子同色。
被子覆在身上没有起伏,那一刻,楚安然竟然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指去探他的鼻息,感觉到有微弱的热气拂过自己指尖时,紧紧悬着的心才落回原地。
还好,你终于醒了。
“安然,他没事。”不知何时木槿宸已经醒过来了,此时正盯着她放在宋思年鼻息下的手出神,他的眼神迷离,有楚安然看不懂的神思在流转。
她收回手指紧紧的握成拳,嘴角微张,终于艰涩的喊出了他的名字“阿宸——”
木槿宸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宋思年,又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楚安然,转身走了出去。楚安然知道他是有话要说,回头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宋思年的被角,也跟着出去了!
病房的门缓缓和上,床上原本双眸紧闭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漆黑如点墨的眸子里还有一丝朦胧,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天花板!
“安然,他没事。”走道尽头,木槿宸灼灼的看着她苍白的面容,还有眼里永远也化不开的忧愁,再次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楚安然抬头,迷茫的看着眉头紧蹙一脸不悦的木槿宸,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跟自己重复这句话,只好顺着他的话点头“嗯。”是啊,他没事,真好。
“楚安然。”木槿宸拽住她的手臂,紧紧的钳着,俯下身,唇就贴着她的耳际柔软的肌肤“你和宋思年已经过去了,我可以让你以朋友的身份关心他、照顾他,但仅仅是朋友而已,如今他没事了,我不希望再从你身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怀念。”
“阿宸,思年现在躺在床上,你让我置之不理?”楚安然勾唇,看着他因怒气而绷紧的下颚,扯着僵硬的唇露出一丝悲戚的笑。
看到她的笑容,木槿宸的心突然像被什么蛰了一下似得,麻木的疼。
“楚安然。”他咬牙切齿的喊着她的名字,将她狠力的推到对面墙上,随即把她困在墙壁和他身体之间,那喷薄而出的怒气和妒忌几乎让向来善于隐藏情绪的他不能自持:“楚安然,我是你的未婚夫,而你却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用那种忧伤怀旧的眼神看着另一个男人。”
这一下,撞得极重,她痛得皱紧眉微微弯起了身子,五脏六腑似乎都移了位,痛得连申银的力气都没有。
木槿宸眼里一闪而过的疼痛,看着她强忍疼痛的模样,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问她‘伤到没有’,那个念头才刚刚冒出头,就被狠狠的压下。
“安然,别触碰我的底线。”他放开她,已经快步的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是,他妒忌,疯狂的妒忌,那些照片、那片花田,那些过往他都不曾参与,而如今,却要残忍的让他也将那些变成属于他的回忆。
不,如果真的有难以忘怀的回忆,那么,他就亲手断了她的路!
以前纵容她,是因为宋思年的病,而现在,他已经没有理由再纵容她无休止的回忆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成了覆水,那就一定不能收。
出了医院,迎面而来的是安妮,她像是急急赶来,一向一丝不苟的盘发也有几缕掉到了耳边,额头上有层细密的汗珠,花了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有些狼狈。
“总裁。”安妮在木槿宸面前站定,还有些喘,说出的话丝毫没有紊乱“董事长找您。”
木槿宸眉头微挑,对于父亲会找他倒是不惊讶,毕竟,这三天,他在法国闹出的动静实在不算得小,又是请看护,又是动用了公司的大笔资金,如果,他不找他,才是最奇怪的!
“在哪?”他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12点上的那颗钻石在阳光下发出璀璨夺目的光。
“木氏庄园。”
木槿宸的眼睛微微眯起,显然,他是对那个地方存在着厌恶的,自己十六岁之前都是在那里度过的,每一天,都要受着那些非他的年纪所承受的压力,身体上的、心理上的,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坐在车上的时候,他的眼睛微微眯起,那根精心打磨的藤条仿佛还在眼前晃动,伴随着手柄处鲜红的穗子一下一下结结实实的落下。
每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安妮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内心涌动的不同寻常的气息,沉默的坐在一旁正襟危坐!
染没明栏。那栋奢华冰冷的别墅,他终于是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