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驳道:“三年前,清歌起舞的那副画明明是你画的!”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张五公子对燕清歌有意,三年前的春日宴,燕清歌一舞动京城,而她起舞时的姿态被人描进了画中,在京中流传了一小段时日。秦炎生在那个时候也收藏了一副,虽然是拓本,但秦疏影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副画绝对出自于张五公子之手。
若不是对她有意,从不画人物的张五公子,又怎么会让这样一副画流传出来?
秦疏影根本就不信张昔微的话,她死死的盯着他,却见他露出些许诧异的神色,一叠声的问道:“你知道那副画是我画的?你看出来了?”
“那是自然。”秦疏影从前就特别喜欢张五公子的画,每有新作都会想方设法的弄来钻研几天,即便那张清歌起舞图刻意隐去了张昔微这个人的所有特色,但一些细微的习惯还是会保留下来的,骗不过她的眼睛。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张昔微手腕一翻,复又握住秦疏影的手,他的神情有些热切,倒是让秦疏影干咽了一口唾沫。
“就、就从你落笔的习惯……”张昔微在画纸上落下的第一笔绝对会比其他的要重,虽然很难辨认出来,但看习惯了也就容易分辨了。
秦疏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怎么觉得眼前这个人跟平日里淡雅如水的张五公子不太一样啊……
“你跟我来。”张昔微拉着秦疏影,不容她挣扎也不容她抗议,快步离开了拐角处。
秦疏影欲哭无泪,这位张五公子走得极快,她也不敢扯起嗓子大喊,要是被人看到她跟张昔微牵手走在一起,那这婚约更推脱不掉了。
他带着秦疏影穿过学子监的偏门,绕过几处屋舍回廊,然后来到一间幽静的屋子里。
张昔微从抽屉、柜子里拿出好几副装裱完好的画来,一一摊开放在黄梨木雕花大桌上,然后指着其中一幅,问秦疏影:“这是谁画的?”
秦疏影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对上他那无比认真又带有几分热切的眼神,不由得挪开目光。
这也是一幅美人图,美人河边坐,赏莲戏锦鲤。此话描绘细致,仿佛美人的头发丝儿都在随着微风摇摆一般。这样温软细腻的画风,与张五公子相去甚远。
与三年前的清歌起舞图相比,更加叫人难以辨认,但秦疏影还是看得出来。
“这是你画的啊……”她伸手指着勾勒美人轮廓的线条,“这里画得细软柔长,但收尾处总会带上一丝余韵。”
张昔微指着下一幅,秦疏影仔细欣赏了一番,摇头道:“不是你画的。”
紧接着张昔微又让她猜了六幅画,秦疏影一一作答,竟是没有一幅猜错了的!
“你就是让我来看画的啊?”
张昔微正背对着秦疏影,把拿出来的画一幅一幅收回原地,便只听他嗯了一声,再转过身来,就已恢复了平时那儒雅温润的样子。
“我送你回去。”
秦疏影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憋了回去。
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