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声说道:“素梅姑娘,多多珍重,告诉白姑娘给我报仇!”
咬碎口中毒丸,吞了下去。
西门玉霜却作是何等迅快,点出一指后,人已跟着冲了上来。但她却被林寒青劈出的一掌力一挡,待她引开林寒青的掌力,林寒青已咬开含在口中的毒丸吞了下去。
西霜玉霜入快如风,柳腰微纵,已冲近了林寒青的身侧,探手一抓,抓住了林寒青的右臂,低声说道:“你吞下了毒丸?”
林寒青哈哈一笑,道:“你鬼计多端,仍是晚了一步,不错,我已经吞下了毒药。”
西门玉霜急急说道:“快些给我吐出来。”
林寒青道:“药已吞入腹中,你来不及了,哈哈!这是快效毒药,片刻之后.我就会很安祥的死去!”
西门玉霜右手伸动,点了点他几处要穴,道:“听我话,引气闭注穴道,我来设法救你。”
林寒青谈淡-笑,道:“你毁了我的容,要了我的命,这笔帐,留着由那白姑娘给你算。”
只觉眼前金星乱冒,头脑十分沉重。心如毒性已发,一闭双目,道:“放开我,我就快要死了。”
西门玉霜一松手道:“这是何苦呢?我不会伤害你,要害你,早就把你杀了,也不用等到今天。”
只见林寒青身子一阵摇动,仰身向后倒去。
西门玉霜伸手一扶,抓住了林寒青,缓缓把他放在草地上,叹道:“我说要杀你,那都是吓唬人的活,其实,我决然不会伤害你,连毁去你的容貌,也不是真的毁去。”
只听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西门玉霜回目望去,只见素梅站在六尺开外,手横长剑。
西门玉霜急急说道:“姑娘啊!快些把解药给我,救了他命,咱们再谈。”
素梅道:“你可是怕我家姑娘为他报仇么?”
西门玉霜摇摇头道:“不是快拿解药来,救命要紧。”
素梅道:“解药已被我毁去抛弃,吞服下此药之后,那是非死不可。”
西门玉霜秀眉一扬,杀机浮动的道:“鬼话连篇,都可是认为我不敢杀人么?哼!惹得我火了起来,我就杀两个给你瞧瞧,”
素梅道:“姑娘虽有杀人之心,也有杀人之能,可是能够却有着不畏死亡的豪气。”
西门玉霜怔了一怔,道:“他当真没有救了么?”
素梅道:“没有救了。”
西门玉霜沉吟了良久,讲不出话,显然足智多谋,机变百出的西门玉霜,已被眼下的情势困扰,想不出适当之策。
但闻素梅冷冷说道:“你走吧!林相公的身后之事,也下用你管了。”
西门玉霜望了素梅一眼,缓缓蹲下身去,伸手摸在林寒青的鼻唇之间,只觉他气息微弱,随时可能逝去,不禁心头黯然,叹息一声,道:“白姑娘如若能够被除万难,重获生机,你就代我西门玉霜向她致贺,如若是她不幸死去,亦请在她墓碑之上。刻上我西门玉霜的名字。”
这转变太过突然,素梅虽然听得清清楚楚,但仍是有些不信,心中暗道:这女人鬼计多端,别要上了她的当。
只见西门玉霜伏身抱起了林寒青。转过身子,缓缓而去。
素梅吃了一惊,道:“站住!”
西门玉霜陡然间变的温柔起来,停下脚步说道:“什么事?”
素梅道:“你要把林相公的尸体抱到那里去?”
西门玉霜道:“我要去拜访一位名医,疗治他的毒伤。”
素梅道:“你前相信世间当真有续命灵丹,起死妙药?”
西门玉霜道:“世间虽无续命药,但却有除毒灵丹。”素梅急道:“我们姑娘就是当今神医,你留他在此,他或有一线生机。”
西门玉霜道:“你家姑娘,决心求就习练魔功,岂是三五日能够出关,我瞧是不能等她了。”
素梅心中暗道:我如再行强留林相公,只怕她要心中动疑,只有暂时让她带走,等见过姑娘再说、当下不再言语。
西门玉霜又缓缓转过身去,慢步而行,脚履沉重,若看无限心事。
素梅跟随在西门玉霜的身后,直送到那水道出口之处,心中念头转动道:我本可发动机关,把她伤在小道之中,但她抱着林相公。
我如发动机关,林相公亦是难逃性命,只好搬动主钮,使那运转水底轮,停了下来,道:“无船送你,你要如何越过水道?”
西门玉霜道:“不劳费心。”一提真气,施展出登萍渡水绝技,奔入水道。
大概是因为她怀中抱人之故,水浸湿到她足面上。
素梅望着西门玉霜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忖道:“她武功如此高强,水里纵有机关,只怕也无法伤得了她。”
只见西门玉霜的背影,逐渐远去,转出水道不见。
素梅惘然若失,望着那水道出神,心中暗自忖道;两个时辰,那药物时效,即将消失,林相公亦将自行醒来,这一来,岂不被西门玉霜揭穿了谎言,日后再想欺骗于她,那是万万不能的了。
只听身后传过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道:“素梅姊姊。”
这声音熟悉得很?素梅不用回头,就知是香菊到来。回头望去,果见香菊停身在七八尺外,双目中红肿,泪光隐现,显然,刚经过一场大哭,不禁吃了一骇,道:“姑娘好么?”
香菊长叹一声,道:“姑娘病得很重。”
素梅道:“很危险?”
香菊答非所问的道:“那西门玉霜呢?”
素梅道:“走了,妹妹有什么话,但讲不妨。”
香菊道:“唉!姑娘气若游丝,随时可绝,我在她床边等了有半个时辰,不愧她说一句话。”
素梅道:“你可曾叫过她?”
香菊摇摇头道:“我不敢,我怕惊扰了她。”
素梅一皱眉头,道:“姑娘痛势如此沉重,你不在那里守着她,跑出来做什么?”
香菊道:“我六神无主,越看越慌,就不禁哭了起来,泪水滴到姑娘脸上。”
素梅骂道:“死丫头!这么沉不住气,可惊动了姑娘?”
香菊道:“姑娘被那泪水惊醒,翻了一个身呼叫了一声林相公,又睡熟过去。”
素梅道:“什么?她叫了林相公的名字?”
香菊点点头,道:“不错,她叫的清准楚楚,我一点也没听错。因此,我才跑了出来,找姊姊商量,要不要请林相公”
素梅黯然接道:“只怕咱们再也瞧不到林相公了。”
香菊急道:“为什么?”
素梅道:“因为林相公已被西门玉霜掳走了。”
香菊奇道:“那林相公是男人,西门天霜是女子,掳走林相公干什么?”
素梅道:“哼!如若林相公是女人,那西门玉霜也不会带他走了。”
香菊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嗯了一声,道:“是啦!咱们姑娘也不会叫他了。”
素梅道:“唉!你长大了不少。”
香菊皱起眉头,道:“西门玉霜既然找准了林寒青,谅她不会再来,姊姊也不用守在外面了,咱们一起到那洞腹密室中去瞧瞧姑娘去吧。”
素梅道:“不行,姑娘之命,不准咱们擅入石室,岂可随便进去。”
香菊道:“我瞧姑娘已近油尽灯干,只怕是难以再活下去了。”
素梅道:“当真的这般严重么?”
香菊道:“难道我还骗你么,咱们得快点去了,也许去晚了一步,就没有”下面之言多难以再说出口来。
且说那西门玉霜抱着林寒青,踏水而出,绕出水道,紧靠在水道旁,停泊着一艘快艇。
甲板上站着两个青衣美婢,满脸焦急的望着水道,一见西门玉霜,立时露出喜色。
西门工霜行近小艇。飞身而上,直奔舱中,口中吩咐那两个青衣女婢,道:“快些开船。”
两婢女应了一声,起施摇橹,快舟如箭,直向湖心行去。
那船舱虽然不大,但却布置的十分豪华,西门玉霜缓缓把林寒青放在一座矮榻之上,连拍了他数处穴道。
要知林寒青所服的药物。西门玉霜纵然有独步武林的奇异手法,也是难以奏效。
一个小婢,走到舱门口处,说道:“禀报姑娘,要到何处?”
西门玉霜道:“快些靠上岸去。”
那青衣女婢匆匆退了下去,小艇掉转方向,直向岸边驰去。
这时,舱中门窗大开。一阵阵清风吹了进来,飘起了林寒青的衣袂。
西门玉霜圆睁着一双秀目,望着林寒青呆呆出神,又似在想着什么心事。
快艇将靠近岸上时,林寒青那平放领季卿,突然自行伸动了一下。
西门玉霜长长吁一口气,暗道:果然如此,这两个小丫头胆子不小。
只见林寒青双手伸展了一阵,突然坐了起来。
原来他受湖中冷风一吹,提前醒了过来。
西门玉霜微微一笑,道:“口渴么?”
伸出纤纤玉手,递过一杯香茗。
林寒青道:“这是何处?”
西门玉霜道:“船上。”提高了声音接着道:“转回去,驰往湖心。”
林寒青伸展了一下双臂,道:“你救了我?”
西门玉霜又恢复了轻松神态,嫣然一笑,道:“不是?那两个丫头用的迷药,在一定时间内,你自去清醒过来。”
林寒青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微微一顿,接道:“你现在要把我带往何处?”
西门玉霜笑道:“你想到那里去?”
林寒青道:“理花居。”
西门玉霜道:“可是去参加白惜香的葬礼?”
林寒青道:“就算是吧!”
西门玉霜道:“我原想杀了那白惜香,但此刻却又决定了让她自己死去。”
林寒青道:““听你口风似是对那白惜香十分畏惧?”
西门玉霜道:“为什么不说我讨厌她?”
林寒青哈哈大笑了一阵,道:“姑娘只盼望她早些死去,但你见着白姑娘时,却又恭顺异常,难道不是畏惧么?”
西门玉霜脸色一变,道:“我脾气很坏,你如常常逆我,只怕我忍耐不下。”
林寒青道:“忍不下又怎样?”
西门玉霜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滋味很难受。”
林寒青道:“千古艰难唯一死,如是死亡不能威胁我,还有什么事使我害怕?”
西门玉霜双月中神光闪动,似要发作,但却又突然忍下去,淡淡一笑,转过脸去。瞧着船外碧波,不再答理林寒青。
林寒青潜在意识中,对水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在这茫茫先际的湖波中,纵然是西门玉霜让他逃走,他也是不敢逐波逃去。
他觉得荡湖绿波,给他的威胁,是精神重于**的生死,但却又想不出原因何在。
这时,快艇离岸,愈来愈远,直向湖心驶去。
林寒青看那西门玉霜望着舱外景物,长发在风中飘动,眉梢眼角间喜气洋溢,似是根本漠视了自己的存在,忍不住问道:“你要带我到何处?”
西门玉霜道:“我答应她三月不伤人的限期,已将届满,必得早作布置,期满之日,来一次惊人的屠杀!”林寒青吃了一惊,道:“这又何苦。”
西门玉霜笑道:“扬名立威!”
林寒青道:“你父母被杀,满怀仇恨,只管报仇就是,也用不着把这腔怨忿,迁怒到整个武林道上。很多和你无怨无恨的人,都将伤亡在你这种蛮干之下。他们的儿女,又要找哪个报仇?”
西门玉霜举手理着江风吹飘的长发,笑道:“我想由我们这一代起,应该把江湖上很多仇杀事例事例规矩更改一下才是。”
林寒青心中暗道:江湖道上,确是有很多不合时宜的规矩,需得改变才是,当下说道:“要如何一个政变之法呢?”
西门玉霜笑道:“我想用五年时何,在江湖上创建下一种至高无上权威,有如君临天下,完成武林中空前所未有的一件壮举、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