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唐维维的眼睛,想要从她的眼中看出一点点破绽。
唐维维眸光狠狠一颤。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个霸道专制的男人说出这样一句表白的话来,心里有如热流涌过,熨烫得她受伤,怯弱的心都满了。
唐维维嘴唇抖了抖,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看着他,却是转不开视线。
她虽然没有回答,可是那澄澈清亮的眼中都是信赖和依恋,谢东霆见此,便不再询问,他突然伸出手去,遒劲有力的大手扣住唐维维的腰,就将她提到了自己的腿上。
被男人猛然抱在怀中,唐维维有些惊醒过来,想要挣脱,却听他在耳后,嗓音低哑地说道:“别动,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
耳边是男人温热潮湿的气息,听他这样说,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身体软软地伏在男人怀中,手臂下是男人有力宽厚的胸膛。
谢东霆抱着她,手臂用力地朝自己怀中挤着。
唐维维也不觉难受,只挪了挪双腿,将两腿搭在轮椅扶手一侧,手上的那只手被男人大手握住。
唐维维睁着一双明亮的黑眼睛,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青莊的下颔,线条冷硬,鬓角的发根直达耳垂,被修理的齐整又干净,男人一双薄唇紧抿,鼻梁笔挺,深邃乌黑的眼睛里清清楚楚地倒映出一个自己。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柔软的指腹抚上男人那胡茬干净的下颔,手指尖是坚硬的触碰,唐维维看着,只觉这些青黑色的胡茬甚是可爱,不由得将整只手都贴上了男人的下颔。
谢东霆见她如此,心中也觉柔软。
唐维维手指滑上男人的笔挺的鼻梁,食指落在男人的鼻尖,视线碰触到他柔和的笑眼,忽然问:“为什么喜欢我?”
是啊,为什么喜欢她?
这是唐维维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她想起那一次他脱口而出的“小七”,心中终究是有了芥蒂,她有时候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忘不掉某个人,而她是不是被当成了别人的替身?……
他们相识才多久,与裴少安那场漫长的初恋,都没能坚持下来。他们这样短暂的相识,如果真的在一起,又能维持多久?
谢东霆见她满眼疑惑地看着自己,虽然知道她已经不记得早年的事,可是心里终归是希望她能记住的。
有些失望,又有些感叹,摸着她柔软的耳朵,看着她回道:“傻瓜,一直都只有你一个。”
见她犹自疑惑,便道:“在你七岁的时候,我们就见过面,是你不记得了。”
唐维维瞪大了眼睛,惊诧地看着谢东霆,有些不敢相信,他们以前见过,她怎么半点印象也没有?
七岁?
唐维维拧起了好看的眉头,用力地回想着七岁那年发生的事。
七岁那年,是她在福利院生活的第五年,听说在她两岁的时候,被人扔在了福利院门口,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连生辰八字都不曾有人留下。
唐维维慢慢长大后,发现身边每一个小朋友每年都会过一次生日,而她却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也从来没有收到过礼物。
那时的她面黄肌瘦,头发蜡黄,脾气很冲,是福利院的小霸王,很不得老师们喜欢,便也没人想着给她过生日。
正巧六一儿童节那一天,福利院小朋友都被老师们带出去踏青游玩,只有她留下来打扫房间。那一天,因为气愤,恨老师偏心,她便丢下扫帚,从福利院里摸了几个大饼裹在衣服里,偷偷爬了狗洞,跑出了福利院。
哪曾想,没走多远,就被一个满身狼狈,一脸是血的人给绊倒了。大饼从衣服里滚了出来,被那人捡去就啃了几口,还将她带的大饼都给拾走了!却是走了没想不,就一头栽倒了草丛里。
那时的唐维维年纪虽小,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见抢了自己大饼的坏人自己跌倒了,抢过大饼骂了两句,又补了一脚。正要走,却听见那满脸污迹的人嘴里痛苦的呢喃着:“父亲,不要,不要……”
唐维维见他如此可怜,又返回福利院,去医务室偷了一些止血药和退烧药。
她在福利院里,每天除了打扫卫生,还要去打扫医务室卫生,整理药品,自然也认得这些药。
又从狗洞里爬了出来,给那人上了药。
如此两三天,那昏迷不醒的人终于好了过来,有一天却突然问起她的名字,她说了什么?
唐维维记不清了,她当时哪里知道自己叫什么。
福利院按照床铺的编号给每个人起了个容易记的名字,她当时的床铺是七号,因为个头小,便唤了小七。
想到这里,唐维维猛然一怔。
她放在男人鼻尖的手,不由得一颤,收回手,唐维维带着不确定,小心翼翼地问:“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