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莫小川还在睡梦之中,便听到敲门声响。他撩起被子,却发现梅小莞不知什么时候爬在了他的胸口上睡得正香,看来这小丫头是昨晚偷偷跑进来的。兄妹两人在刚来西梁时因条件所限,总是相依在一起而眠,小丫头到现在都没将这习惯改掉。轻轻将她放下,盖好了被子,莫小川这才匆匆披了件衣服,朝屋门行去。
打开房门,茹儿站在门外神色有些紧张,道:“公、公子,有人闯进来了。”
“闯进来?”莫小川吃了一惊,自己在西梁没有和什么人结怨,怎么会有人闯进来,莫非是燕国的人?按理说,燕国之人怎么敢在西梁上京随意动手。
“也不是闯,是从墙上爬进来了”茹儿有些着急,越是着急,越说不清楚。
“莫兄弟,莫兄弟”说话间,便见一人满院乱跑,扯起嗓子喊着,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丁,看似距离不远,却怎么也追不上他。
“章立?”莫小川瞪着眼睛,急忙迎了上去,与那几个家丁交代了两句,把他带到了客厅之中。
“莫兄弟,你果然在这里。”章立一边走着一边哈哈大笑着道:“昨日有人说你找我有要事,还把你的地址告诉了我,兄弟我一夜都没睡好,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这就来了。哪里知道你那几个下人说天色尚早,不会客,让我晚些时候再来。你说兄弟我能等得了嘛,这不就从墙上爬进来了。结果这几个小子把我当贼了”
“章兄莫怪。”莫小川笑着唤茹儿上茶。
章立摆着手道:“不怪他们,说起来是我的错,都是兄弟我太着急了。昨日听那人说,是要去燕地,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小川摇了摇头,摊手道:“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
“啊?”这一点,章立怎么也没有想到,满心的期望好似落空了一般,盯着莫小川,半信半疑。
“只是说去寻一个人。具体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莫小川说罢,有些好奇,道:“章兄,你为何对此事如此感兴趣?”
“唉,这不是在家里呆腻了嘛。”茹儿端来了茶盏,章立也不客气,直接从托盘上拿起仰头就喝,茹儿刚想提醒,他已经灌进去大半杯,烫的他将舌头拉出老长一截,用手扇了半晌,才道:“这茶真他娘的不是咱们该喝的,还是酒好。”
茹儿在一旁掩口轻笑。平日间在府中莫小川和梅小莞都没架子,下人们也习惯了,但莫小川担心章立会见怪,因为这个时代毕竟尊卑之分很严,一个人对乞丐和颜悦色没什么,可对一个有奴籍贱民不分尊卑的话,便要贻笑大方了。故而,莫小川对茹儿试了一个眼色。茹儿会意,放下茶盏便退了出去。
其实,莫小川还是多虑了。尊卑之分固然严格,但也分情况的,所谓大口还需看主人,比如相国府上的下人,便是四五品的官员也不敢轻易得罪。西梁在这方面比之燕国略松一些,而且文人对这一套比较讲究,章立并不在意,待舌头不甚疼痛,便又道:“你是不知道我家那两位,整日在耳边说个没完,都快烦死了。”
“那两位?”莫小川有些疑惑。
“我爹和我娘。”章立说着,从怀里摸出个酒囊,道:“还好我有准备。”说罢,将茶盏中剩余的茶泼到了地上,这才想起不是在自己家,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莫小川,道:“你看我,总是这般不注意。”
莫小川摆手,道:“无妨。”
“我就知道莫兄弟不是个拘泥之人。”章立笑着将茶盏倒上了酒,喝了一口,才又道:“就拿讨女人这事来说吧。过了年我这不才二十四岁嘛,我娘急得便不行了,说什么韩御史的家的姑娘年方二八,又是门当户对,最为合适不过”
“那你娶了不就行了嘛。”莫小川点头说道。西梁男子一般十六岁便行成年礼,可以娶妻纳妾,女子嫁人的时间便更早了,有些穷人家的女子甚至十二三岁便做了人妻,像莫小川这么大的时候,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这时候的人都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一套,章立二十四岁还未成家,虽说算不得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却也算有些晚了。因此,莫小川这话说得很是自然。
“什么?娶了?”章立大睁着双眼,表情有些夸张,道:“你是不知道,韩御史家的那位千金兄弟虽为见过,但听说体肥力大,一个有我三个粗大,我哪里敢娶,半夜睡觉床被压塌是小,把我压死岂不亏了。”
莫小川听他说的有趣,笑着道:“这也不是为你着想嘛。章大人也是这般说吗?”
听着莫小川提起自己的父亲,用“大人”来称呼,章立也没有出现太大的意外,这事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他平日不与莫小川说,是因为莫小川从来不问这些,倒也并不是有意隐瞒,此时莫小川问起,随口说道:“他倒是不管这些事,不过,当初如军营之时,他让我五年内做到偏将,去年当上了都尉还好一些,见面还多少给个笑脸,自从被降调至禁军便没给过我好脸色看。整日对着那张臭脸,被骂也不能还嘴,能把人憋死。”
对于这种事,莫小川不置可否,只能一笑对之,每个父母都望子成龙,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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