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还有母亲叫她的声音,莎莉叶动了动嘴巴,却怎么都拿不出回答的心情。突然,清脆的钥匙转动声响起,莎莉叶一惊,差点忘了,这里根本就不是她的房间!这个房间的钥匙,在父母手里!
她用最快的速度擦干了眼泪,坐直了身子。
“莎莉叶……”房间里烛光太亮了,刺痛了玛丽的眼睛,“你为什么不说话?”
“哦,不好意思母亲大人,我弹得太专注了,没听清。”
“你……有什么心事吧。”
“啊。”莎莉叶甩了一下头发,“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我看得出来你很委屈,有什么话你可以说啊,闷在心里我们怎么会知道?”
说?莎莉叶别过头来,生怕母亲看见自己的表情。
难道我真的没有试着将自己真正的想法说出来吗?
就是因为试着去说了,结果,失望了,绝望了,你还要我再说什么?
你们真的想知道我的想法?才不是呢……只是想多找几个教训我的理由吧。
在这里,我的想法,我说的话,管个屁用!
“哪有什么委屈啊。”莎莉叶装出一点撒娇的声音来,“就是肩膀有点疼了……”
“哦,这样啊。”玛丽放下心来,“可怜的孩子,我这就去叫治疗师来,你要多注意身体啊。”
望着玛丽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关上房门,莎莉叶又陷入了沉默。她好想接着弹琴啊,可是,又担心母亲根本就没有走远。她放下手,窗外,毫无生气的老树垂下几片蔫了的枯叶,莎莉叶闭上眼睛,用最细小的声音,哼起那与心情无关的童歌。
等到母亲大人带着治疗师进来的时候,莎莉叶已经换了睡衣,蒙着被子躺下了,她听得出来,有三个脚步声——父亲大人也来了。
“莎莉叶。”玛丽轻声唤道,“睡着了吗?”
莎莉叶不吭声。
“莎莉叶!”父亲严厉的声音震得她浑身一颤,“是你要治疗师来的!快起来!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不情愿地抬起头,装作很困的样子,父亲大人站在门口的影子看起来阴森森的。她坐起身,有些懊恼。是我要治疗师来的?为什么是我,我有说过这种话么?明明是母亲大人说的啊,我根本什么都没说!
算了……这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父亲大人。”莎莉叶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语气,“您可以出去吗?”
“你那是什么态度?!”大概克制得不是很成功,曼彻斯特又吼了起来。
“好了好了,出去吧。”玛丽站起来挡住了曼彻斯特的视线,“你一个大男人,留在这里不方便。”
“没用的女人!”曼彻斯特恶狠狠地瞪着她,“看你把莎莉叶教成了什么样子!”说完,他掉头就走,啪地一声重重地甩上了门。
治疗师是一位头发很短的中年妇女,尽管已经在西瓦庄园干了很久了,遇到这种情况,她还是有些无所适从。玛丽垂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转过身来。
“别介意,做你该做的事。”
“是……是,夫人。”治疗师低声应道,手脚麻利地为莎莉叶换了一些药。由于莎莉叶在菈贝菈城的时候,已经用了相当有效的药物,伤看起来好得差不多了,治疗师叮嘱了几句好好休息之类的废话,就赶忙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莎莉叶和她母亲的时候,莎莉叶借口她想睡一会儿,总算把玛丽支走了。然而,她的安静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门又被拧开了。
“莎莉叶?”
是父亲大人的声音。尽管没有吼叫,莎莉叶还是倒抽一口凉气。
“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曼彻斯特很沉稳地说,莎莉叶露出一半脑袋。
“父亲大人,我真的很困了,好久没有坐蒸汽飞艇,头晕晕的。”
“那就晚饭后吧。”
门被带上了,紧接着,是父亲离开的脚步声。莎莉叶长长地舒了口气,把被子蒙上头顶。
现在开始,总算是,有机会清净一会儿了。
谈谈……
想起这个词,莎莉叶就感到出奇的厌恶。她很清楚父亲大人的“谈谈”是什么意思,无非是用一种看似很体贴的方式,展现他作为一个父亲,不,作为一个军官的威严。他的要求像军令一样容不得反抗,莎莉叶算什么?不过就是个工具而已,还是个很不讨他喜欢的工具……
作为工具,她哪有说话的权力?同样,也没有保持沉默的权力。
其实莎莉叶一点都不困,一点都不想睡,一点都不想昏昏沉沉地坠入噩梦中。她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生怕被人发现了,从床下的抽屉里,翻出了一只铁盒。
还好,你在这里。
银色的铁盒上,雕刻着月牙与穿梭在月牙边上的浮云,这是那夏比较常见的一种装饰图案。铁盒是几年前自己买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她把铁盒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白纸叠成的纸鹤。
莎莉叶没有写日记的习惯,留下一些会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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