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爱丝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啊,还成了有钱人家的养女,真好。”
夕阳染红了破旧的屋顶,坐在门口,看风车簌簌洒落晶莹的雪片。哈罗大婶双手握着爱丝莉娅的手,不住摩挲。
不想增加她和这些平凡村民的距离,爱丝莉娅只说自己在仙都港打了一阵子工,然后去了西格玛岛,被一个好心的有钱人收养了,才认识了卡莲这样的朋友。哈罗大婶顿时对卡莲充满了感激之情,弄得卡莲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毛头应该快回来了吧。”哈罗大婶说,“那孩子,隔三差五就去仙都港打听你的消息。哎哟,你刚走那会儿,镇长的人都快把这里掀翻了,这不,没过几个月,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毛头说,你答应他要回来,他爷爷劝了他多少次,那孩子任性,就是不听……呵呵,现在丫头也有个很好的家了,难得还惦记着我们这穷村子,毛头那孩子,也该放心了吧……”
“络可……”爱丝莉娅捏了捏拳头,心里不禁涌上一阵内疚,“啊,大婶,络可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哪。不用替毛头操心,他可是我们村最厉害的猎人,呵呵。”哈罗大婶的笑容里有几分自豪,不过仍然掩盖不了眉宇间一丝担忧。
“孩子,这几年,过得还好吧,咳咳……”
村长老爷爷靠在门口,身子骨显然已经不如5年前了,不过还是挺有精神。他笑着看着爱丝莉娅,额上的皱纹稍稍舒展开来,语气里有一抹沉重而沧桑的意味。
“嗯,我过得很好,就是——很想你们。”
听到这句话,村长的笑得更开了,他轻轻叹了口气。
“回去吧,回到你现在的家吧。等毛头回来,我们会告诉他的。真高兴,还能见到你回来……”
“我今天不走,已经很晚了呢。”爱丝莉娅微笑着站了起来,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
“我能去看看茉莉姐姐吗?”
村长愣住了,浑浊的双眼闪烁了一下。他重重地点点头。
“好,好。”
冬季的纯白盖满了小小的山坡,一排排脚印记录着亲人的怀念之心。爱丝莉娅抬起头,一座平凡的墓碑旁,几个人站在那里,回头张望。
“啊……真巧呢。”伊芙挥了挥手,“我正打算在走之前再到这里看看……你也来了啊。”
“不是‘真巧’的问题吧。”岚按住了额头,“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是什么事?”爱丝莉娅向前几步,走到他们跟前。伊芙笑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当然是因为杰尔琳的事……”
“大人——”
“好吧好吧,岚不让我说,其实没什么事啦。”伊芙侧过身子,趴在爱丝莉娅耳边。
“我来这里,是想看看我梦里的茉莉曾经生活的地方,仅此而已。”她抬起头,“那么,我们先告辞了,以后大概还会见面吧。”
“等一下。关于灵戒.誓约,你们有什么对策了吗?”爱丝莉娅拦了一下伊芙,伊芙转过头看了看岚。
“这是我们一族的事。”他淡淡地说,向山坡下走了几步,看在夏洛克站在下面,他停了一下,轻轻一笑。
“我们想自己解决,谢谢你的关心,再见。”说着,他走下了山坡,伊芙又向爱丝莉娅挥了挥手,飞快地跟了上去,一路对周围的人微笑着。
“那个冒险家,还真有点像我家茉莉呢。”哈罗大婶微笑着回应她,等她走远了,哈罗大婶上前几步走到爱丝莉娅旁边。眼前的小墓碑上,刻着茉莉的名字。哈罗大婶看看墓碑,又看看身边的女孩,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
清风吹起一片沉默。
“爱莉……”跟上来的卡莲忽然明白了什么,猛地捂着脸,眼泪瞬间浸湿了她的手指。爱丝莉娅静静地站在墓碑前面,然后,蹲了下来。
“我回来了,茉莉姐姐。”
忽然一地白雪纷飞,宛如圣洁的灵魂,缠绕在她与墓碑之间,就算很冷,却如茉莉姐姐的手一般温柔,最爱的风。她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那天的梦里笼罩了全世界的白光,茉莉姐姐就飘浮在天空里,张开双臂,衣裙与发丝闪耀着太阳般光辉。
她在这雪地上呆了很久,一直很安静,连风声都轻得没有打扰她沉醉着的梦境。心中,似乎有什么负担终于放了下来,她终于能够来到这里,用泪洗过的微笑,面对失去的伤痕。
直到晚霞完全沉入了暗蓝,她站了起来,转过身,卡莲突然扑到她的怀里,呜呜地哭着。哈罗大婶也抹了抹眼泪,拍着她的肩膀,只有夏洛克始终站在山下,一动不动,只是抬头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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