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微嘴里答着“真是应付不来”,动作却愈发地快,巫山云雨过后,真叫“应付不来的”,却反倒是林依。
二人头一日运动过度,第二天起的就有些晚,待到他们出房门去时,地坝里已停了一辆小车,由头毛驴拉着,旁边还站着名车夫。张仲微奇怪问林依:“娘子,你雇了车?”
林依摇头,道:“不是我雇的,且去问爹娘。”两人来到堂屋,杨氏正与张栋哭笑不得:“弟妹好容易大方一回,却没大方到点子上,如今我又不好拂却她好意,如何是好?”
原来今天早上,方氏送了地坝里的那辆车过来,叫杨氏把行李物品装了,过几日两房人一齐出发,但此行人员众多,若是坐车,浩浩荡荡一路,慢且不说,沿途住店开销极大,叫人承受不了。
林依听完杨氏分析,与张仲微上前请安,道:“娘讲得极是,咱们走水路,可以就歇在船上,省却多少钱,况且坐车实在是颠簸,平日里坐上半个时辰,就叫人受不了。”
杨氏连连点头:“可不是,真不知二夫人怎么想的。”
几人正在疑惑方氏想法,隔壁就传来了吵闹声,青苗与流霞两个跑到院门口听了一时,明白了详细,原来除了方氏,人人都不愿坐车,于是与她争吵,方氏却称她两个儿子都中了进士,非要坐个大车,沿路炫耀炫耀。
堂屋里各人听得这回报,神色各异,张栋与杨氏听说方氏称的是“两个儿子”,脸色都沉下来,张仲微则是十分尴尬,林依却只听到“大车”一词,再瞧一瞧院中的小毛驴,就忍不住笑了。
杨氏大概是恼火方氏言论,吩咐流霞道:“将车与二夫人还回去,咱们不同他们一道走陆路。”
张仲微夹在中间极难做人,生怕两房人起争执,连忙道:“我去,我去。”他到院中,叫上车夫,带着毛驴车来到隔壁,劝方氏道:“坐船极省心的,又舒服,沿途风光又好,上回我与大哥进京、回乡,都没走水路,至今后悔呢。”
方氏见他把毛驴车都带了来,恼道:“是不是大夫人教你过来讲这话的?”
张仲微连称不是,但到底心虚,就不知接下来该怎么说。李舒也想坐船,就把张伯临撞了撞,示意他去帮忙。张伯临左右看看,灵机一动,自奶娘手中接过张浚明,先教他喊祖母,再与方氏道:“娘,咱们大人坐车无妨,浚明却还小,颠着了怎办?”
方氏不情愿,但被张浚明奶声奶气的几声祖母一叫,心就软了,道:“我是瞧在孙儿份上。”
她这一同意,周围人等全舒了口气,张浚明是功臣,由张伯临亲自抱着出去玩耍,张仲微则欢欢喜喜回去报信。
李舒走到门外,命人取来几个钱作辛苦费,先将毛驴车夫打发了,再朝隔壁旧屋去寻杨氏与林依。
杨氏与林依还在堂屋,听完张仲微回报,正商议水路具体如何行走。李舒站在门口看了几眼,见杨氏虽在,林依也是坐着的,很是羡慕,她在方氏跟前,可从来是要站着立规矩的。
林依瞧见她来,忙起身万福,李舒还礼,又上前与杨氏行礼,问道:“我正要使人去江边码头订船,因此过来问问,若你们也是要订,就一趟办全了。”
杨氏忙道:“自然是要订的,劳烦你帮忙。”又称赞她道:“你真是能干又孝顺,二夫人好福气。”
李舒谦逊了几句,又问她们对船只大小规格有无要求,杨氏与林依都笑道:“不漏水便得。”
李舒自己是想租头等船的,心道若二房坐着头等船,而大房却是最末等,难免引人闲话,因此便道:“我欲订一条头等大船,但那船舱却是太大,我们一家根本住不了那许多间,不如大夫人与我们同租?”
杨氏手中无钱,便只问林依意见,林依问过李舒价钱,觉得还承受得起,便道:“那就托大嫂鸿福,咱们也坐一回头等船,见见世面。”
李舒玩笑道:“你们自己出钱,怎能说是托我的福。”又提议道:“我看你们下人不多,不如就与我家的挤一挤,免得多出钱?”
杨氏与林依齐齐点头,道:“很好,就是这样。”
李舒与她们商议完毕,回到家中,唤了下人来吩咐:“头等船一艘,三等船两艘。”张伯临在旁逗弄张浚明,听得头等船只有一艘,便问:“伯父一家与咱们同乘?”李舒点头道:“他们本想乘坐三等船,但我觉着不妥,便劝了他们也坐头等船。”
张伯临大赞她办事妥当,道:“极该如此,咱们本就是一家人。”
李舒听得赞扬,故意道:“我是存了私心,你不晓得?”
张伯临奇道:“这能有甚么私心?”
李舒瞟了他一眼,道:“人多舱少,你那两个通房,可是住不下了,只能委屈她们去住三等船。”
张伯临想搂她,又碍着孩子在怀里,好笑道:“你吃青莲的醋也就罢了,怎连锦书的也吃起来,她可是你把给我,我才收了的,你未开口前,我可曾朝她多看过两眼?”
李舒嗔道:“你还好意思讲,我特特叫锦书去看着你,结果还是叫你多带了个人回来。”
张伯临笑道:“也是你李家丫头,当是另一个陪嫁好了。”
真是知妻莫若夫,李舒也是这般想的,因此才爽爽快快容下了青莲,于是笑看他一眼,接过孩子来逗。张伯临未娶李舒前,总想着她是官宦小娘子,难以侍候,但如今却越来越觉得她比寻常村妇好上许多,主动送他通房,待庶出儿子又好,还会时不时吃上几口小醋,添上几分情趣。他看着李舒,越看越爱,便借口孩子饿了,将张浚明送出去递与奶娘,转身进屋栓门搂李舒,不知做了些甚么事体。
因杨氏不愿张仲微在船上与方氏住得太近,林依便依命到新屋,来寻李舒。不料甄婶却守在屋前地坝不许她进去,只道大少夫人头疼,正在歇息。林依没多想,转身便走,不料却听见屋内传来张伯临低喘的声儿,她如今也是“过来人”,立时猜到屋里在做甚么,心里一惊,连忙加快脚步,奔回家去。
张仲微正在收拾柜子,见她满脸通红跑进来,忙去摸她额头,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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