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岫近来心情不好,非常不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心里闷得慌。
天很蓝,云淡风轻。
连着几天的艳阳高照,大家都觉得热的受不了,不如躲进山林里来歇凉,据吴圣学说,这座山的深处有很美的瀑布,曾经是他幼年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这人不知道是太懒还是别的缘故,遇到他真正喜欢的景观,总是说的很少,最多也就是一句“很美”,反倒是在他心里寻常的景色,他能侃侃而谈,说的人心驰神往。
钟莫语笑话他说,读了那么多书,遇到喜欢的景观却只能说出如此贫乏的形容,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毛病,吴圣学但笑不语。
若岫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感觉,在有些人的心里,反而是真正喜爱的景观说不出来,因为任何言语都不足以道出人心中的感觉,任何词句都无法表达在那种景象面前那一瞬间的情感,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那么,大爱,就该是无言的么?
若岫看着左边,吴圣学和张璇走在一起,两人并没有说话,似乎只是安静地欣赏山景,吴圣学的聒噪似乎到了张璇面前就立即消声,平日里肆意傲然的狂生,在张璇面前却显得有些木讷寡言,似乎就像他微笑着说什么地方“很好”一般,悭吝到只用眼神和行止来表达自己心里的感觉。
若岫之前虽然看出他们之间若有似无的情愫,却一直坏心眼地没有说破,和其他人一般看着两人的斗法乐趣无边,难得平日里伶俐的吴圣学如此迟钝,一直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意,而是不断缠着张璇挑衅挑刺,不多看看热闹似乎也有些对不住自己,只是后来见他两个还是一个懵懂,一个迟钝,台上的不慌不忙,倒让她这个台下的看了着急,这才忍不住点了吴圣学一句,吴圣学听闻之后大惊失色,却并没有立即否认,而是思索半天才懊丧地承认自己的沦陷,之后张璇再与他争,他便开始处处相让,对张璇的衣食住行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张璇也不是笨人,他表示的如此明若岫有些羡慕地看着两个人的身影,轻叹了一声,再往右边看去,钟莫语和西门司谶近来似乎进展也颇顺利,西门司谶总算有些明白钟莫语想要的是什么,平常说话做事也微微表现出对她与对别人的不同来,钟莫语近来面上常带着笑,想来也是因为如此。
众人成双成对,子默身体也已经与常人无异,如今秋高气爽,正是出游的好天气,
此时的太阳正好,晒得人暖洋洋的,林间的空气带着些泥土和青草的味道,湿润又沁凉,把沉闷的热气都带了去,一行人都兴高采烈,有说有笑。
若岫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可烦闷的,可偏偏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似乎有一团干草蜷在心里似的,让她不安。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若岫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这几日里越游玩,越觉得憋闷,简直快喘不过气来。
若岫虽则愁苦,周围的人却都开心的不得了,她只好郁郁地跟着大家继续向山上行去,强颜欢笑。
几个有功夫的走得快,乐水和杜娟都是急性子,脚力又快,两个人简直较量起功夫来,很快就将他们落在了后面,那两对情侣却是越走越慢,渐渐落在了最后,中间就剩下几个人,缓步前行。
若岫看看前面的子默,雪儿自告奋勇,说是要留下照看他们这几个不会武功的人,此时正拽着子默前进,她小脸泛红,眼睛却亮闪闪地,不停地问旁边的野花野草都叫什么,又快乐地说着自己这次出来遇到的有趣的人和事,子默并没有搭腔,垂着眼继续前行,只偶尔会看一眼若岫。
苏漪笑眯眯地走在若岫身边,不断地和若岫搭话,苏漪身上果然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她说的明明是在普通不过的事情,不过是些家常琐事罢了,微水城近来流行什么花样的布料,今春的时候都有哪家小姐出了阁,袁漱玉的学生里有一个就是她邻居杂货店掌柜家的孩子,她平日里也曾到过这里采药,药铺的掌柜怎么就那么喜欢刁难人,这些原本很无聊的事情从苏漪的口中说出来,就像唱歌一样,轻轻柔柔的,便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舒服,若岫不禁感叹,难怪雪儿会那么喜欢苏漪,苏漪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沐春风,似乎有点像文瑾,若是以往,若岫或许会对这个姑娘很感兴趣若岫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着苏漪的话,心里却更加抑郁,她本想快走两步跟上子默,苏漪却伸手挽住了若岫的衣袖,说她有些走不动,让若岫等等她,与她一道慢慢走。
若岫盯着自己袖子上那只青葱玉手,只觉得心中蓦然涌起想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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