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没有引起他的主意,直到我站在他的床头,他才恍然回了神儿,冷漠地问:“回来做什么?”
我耸肩,指了指他的点滴瓶子,说:“喏,点滴打完了,找护士来给你换药。”
银毛仍旧冷着脸,仿佛我欠了他几百万似的,并在新点滴的滴答声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承认自己是个挺浮浅的人,希望银毛在看见我回来后,好歹也说声谢谢,或者给个感激的眼神儿,结果,他却给我摆张臭脸!
我冲着闭眼的他挥了挥拳头,作势要揍他,结果拳头刚挥出去,就与他突然睁开的眼睛打了个照面。
我尴尬地一笑,将拳头改为巴掌,在他脸前扇了扇,抱怨道:“这个破医院,也没个空调,热死人了。”转而温柔一笑,“你睡吧,我给你扇扇风,看着药瓶。”
银毛又闭上眼睛,面部表情变得有丝诡异,像哭像怒像抽搐,就是不像笑。看来,这人一但变形,还真成怪物了,连最基本的表达情感都走样了。
照顾银毛,直到他的两瓶点滴都打完,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一整天的疲劳使我开始极度渴望床铺的温暖,还有何然小小的体温。
晃晃站起来,对银毛含糊道:“我真得要回家了,不然何然要担心我了。等我明天再来看你,还给你做饭吃,成吗?”
银毛好像一夜没睡,声音沙哑而低沉,态度坚决地对我说:“我跟你回家。”
我一听,傻了,睡意也瞬间消失了,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啥?”
银毛态度严谨地指挥道:“你去把费用结了,应该还能剩三千吧,然后带我去你家,照顾我半个月,这些钱都给你。”
我一听钱,就觉得两眼金灿灿。可是,家里实在不方便收留他。先别说只有一张床,就说何然,他也一定不喜欢外人进入我俩的小窝屋。于是摇了摇头,坚决道:“不行,你还是在这里住吧。”
银毛微不可察地抿了下唇,也许是他变形的脸给了我误导,我竟觉得他好像要哭泣,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作怪,竟鬼使神差地说:“你……你别难过,我带你回家总行吧?”
转身,气喘吁吁地跑去结账。不想去看银毛的表情,生怕自己再理解出什么苦情剧目,然后将自己割地赔款给他,顺便赠送一条小命。
结完款后,还剩了三千二百多元。我咂舌医院的经济收入,感慨老百姓看病如同卖血一样的悲惨。怀着小小地打击报复心理,我在其他病房里偷偷顺了条薄床单,然后将银毛沿着胸部包裹了起来。
银毛的脸都绿了,嘶哑道:“你就不能给我找件衣服!?”
我摇头:“这大早晨的,你让我去哪里找?实在不成,你穿我的?”
他问:“那你呢?”
我耸肩:“裹床单呗,反正也不能裸奔吓人啊。”
银毛气得差点暴怒,咬牙道:“那你就将床单给我系腰上,这露着大腿算怎么回事儿啊?”
我低头一看,果然,还露着大腿呢。不过,银毛那似露非露的样子,还真是说不出的……性感。
我吸了吸鼻子,终于改变了路线,将床单解开,重新系在了他的腰上。然后搀扶着他那缠绕了绷带的性感身体,潜出了医院。在司机异样的打量中,银毛黑着脸,同我一路打车回了家。
等下了车后,在所有晨练大叔大妈的热情注视下,我架着半裸的银毛,硬着头皮,一路往二楼爬去。进入屋后,我才发现,银毛的后屁股上,赫然印着几个大字:支持母乳喂养!
看来,医院的东西,不好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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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心如约而来,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