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入睡时,我突然听见床上传来低低的呻吟声,当即竖起了耳朵,细细去听。
阳光斜射中,但闻银毛咬牙切齿低声道:“哭精,你要是再敢踢我伤口,我可不客气了!”
何然同样小声回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怕踢,你下地上睡去。”
我想笑,却知道不可以助长他们的斗殴之风,只能憋着,翻个身,继续装睡。
过了一会儿,只听何然低吼:“你别压我!”
银毛无赖道:“翻个身而已。怕压,你下地上去。”
接着,床上响起两个人闷闷地哼声,听得我差点儿流鼻血。
这时,电话再次响起。
我被迫张开眼睛,拿起电话,听着里面传出姜汁儿的声音。他轻快地问:“何必,睡得好不好?”
我的唇角悄然勾起,点头道:“很好。”
姜汁儿笑得很爽朗,声音更是亲昵:“起来吧,懒虫。我昨晚给你联系了我的哥们,他说可以帮这个忙,我今天领你去找他。”
我的瞌睡虫瞬间被驱除出境,当即从被窝里爬了起来,亢奋道:“真得?太好了!太好了!”
姜汁儿听起来心情也不错,给了我个地址后,告诉我一个半小时后见,就挂电话了。
我看看时间,一把将何然拉起来,兴奋道:“太好了,我给你找到学校了!”
何然一听,脸上也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可随之就烟消云散了。他默默地随着我洗漱一番,穿上干净清爽的衣服,却始终不曾开口说话。
我赫然发现,何然好像高了些。原本正好的粉色衬衫和乳白色裤子,都明显短了一大截。
心里高兴啊,我瞧着何然简直是眉开眼笑,心里想着,要给他买两件好衣服穿了。
在我的喜悦中,却发现何然没什么高兴的表情,这才问道:“何然,你不高兴去上学吗?”
何然瞧着我,半晌才问道:“你是让我住校吗?”
我微愣,这才明白他郁闷个什么劲儿。想不到他小小年纪,到也学会将心思转了这么多的弯儿。若不是我读了几年的书,还真弄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原来,他以为我将银毛带回家,又安排他读书,是要将他送走。
忍不住笑了起来,捏了捏他的脸蛋,解释道:“什么住校啊?就算是全免费,倒找钱,我也得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何然住校。否则,我这一天见不到,不得想死我啊?”
何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双手环上我的脖子,亲昵地仰头道:“说话算数?”
我点头:“那是一定地!”
何然轻轻扫向看着我俩的银毛,那意思我看得明白了,绝对是这句话:你听见没?
银毛酷酷地一瞥,对我说:“喂,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了想,估计得用些时间,于是忙跑到楼下买了三屉肉包子和三罐豆浆。将其中两屉包子和一罐豆浆放到银毛的枕头边上,说:“先睡吧,饿了就吃点,我会尽快回来。有事儿,你打我电话。”结果,转念一想,他那电话一定是在武斗中丢了,要不然我怎么一晚上都没发现电话的踪迹?这才话锋一改,“放心吧,等我回来了,给你找人继续打消炎的点滴,也卖好吃的给你。”我发现我像在哄孩子,末了,还拍了拍他的胸口,示意他乖乖地睡觉。手收回来时,瞧见银毛那抽搐的表情,我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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