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洛家的酒窖里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香,谷雨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不畅了。一盏油灯照映着角落里头枕着草垛而睡的陈娇,双颊绯红,眉头紧皱,显然是有些缺氧。
谷雨有点着慌,这个刘彻就不会找个条件好点的地方关押人么,就算要隐蔽也不至于整个地下室吧!
正想着,背后的窖口一股光亮投了进来,谷雨满心欢喜地看向窖口,等到那人走下来的时候,她才看清来者并非刘彻,而是那个头发微卷的胡人乌洛。“是你啊?”
乌洛似是听出了谷雨口中的失望,不由笑道:“当然是我啊,那个没良心的小王爷已经走啦,把你们两个人交给我。”
谷雨听得他的调笑,双眼一翻,不理会道:“乌洛是吗,能不能给我们换个地方,这里透气性太差了,久了非得闷死不可。”
乌洛欺身到谷雨身旁,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零陵香气息,和在酒香里头,不但不刺鼻,还有一种相得益彰的功效,乌洛几乎要贴在谷雨的身上了,“这里除了酒窖,就只有我的卧室,那你在这两个里头选一个吧。”
谷雨瞥了乌洛一眼,只见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期望从自己的脸上获得什么表情,尽管乌洛言语轻浮,但谷雨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接过乌洛手上的被子,往陈娇身旁一搁,“那就睡这吧,要是阿娇憋坏了,看你怎么向胶东王交代。”
乌洛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调笑女子,总能把女子逗得花枝乱颤或是脸红脖子粗,可是谷雨只有十三四岁却表现得有些与众不同,他于是继续凑到谷雨身旁,轻声道:“喂,小王爷已经有阿娇了,你就跟了我吧,我可比他专情。”
谷雨无语地看了乌洛一眼,双目一闭,“我对刚认识的黄毛小子可没兴趣。”说完,又睁开眼对乌洛说道:“还有,你一个大男人搽什么熏草香,那个是给女人用的,好不好。”
乌洛眉毛一挑,“熏草?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谷雨听得乌洛语气一变,两只眼珠子也放出光来,甚至捉住自己手臂的虎口也不禁缩紧,谷雨有些不明白地看着乌洛,零陵香古称熏草,被现代社会广泛用于SPA,她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知道的东西多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谷雨随意地回答着,但乌洛听在耳中却别有一番意味。
谷雨身旁的陈娇动了动,一个喷嚏酝酿着打了出来。谷雨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挨着陈娇就假装睡着了。
陈娇身上的药效渐渐散去,酒香如同小虫一样钻入她的鼻孔,让她忍不住打起了喷嚏,整个人也渐渐有了意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当满屋子的酒坛映入自己眼帘时,陈娇还怀疑是不是在梦中,可是当她看到一双琥珀似的瞳子盯着自己放着光彩时,她终于忍受不住地大叫出声,“啊!”
这一声持续不断的尖叫让睡在身旁早有准备的谷雨都忍不住浑身打哆嗦,尖叫声在地窖里头和回音相重叠,简直要刺透她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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