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吉道:“来了!在两里许外,速度还不住增加。匈奴人骑射的本领,确是了得。”
疏勒人万千浮云奇道:“匈奴人该包扎了马脚,故能踏地无声,郑公子真厉害,像常爷般有本领。”
郑吉淡淡道:“是我的剑告诉我的,与常爷有点不同。”
众人皆以为他在说笑,只常惠有会于心地瞥他一眼。
常惠顺口问道:“疏勒的王后是不是于阗人?”
疏勒人万千浮云深感荣幸地道:“原来常爷也有留意我们,敝国王后,正是于阗王的王妹,我们很爱戴她。”
许延寿终有所觉,道:“敌人果然是分从正东,东北和东南三路杀来,想不心服常爷你也不成。”
没有人露出例如呼吸转促的紧张情态,反而气势辈增。
常惠提醒道:“大家都不用取弓矢,我每方向各射一箭便走。”
许延寿道:“他们会追进沙漠来吗?”
郑吉道:“如果他们骑的是骆驼,肯定会穷追入沙漠,现在则只会装模作样。”
许延寿开怀笑道:“我确在说蠢话。很开心,因为公子与我说话的语气,便像和常爷说话般。”
常惠道:“绝非蠢话,而是关键性的一句话。从匈奴人会否花气力追入沙漠,可推知指挥者才智的高低,而这个人极可能是李陵本人。”
在场的人都听得“似懂非懂”。
三声箭响,常惠以闪电般的高速从连弩劲射三箭,没入漫空雪花的高处,接着一勒雪儿,领着众人旋风般朝西驰下岗坡,投进茫茫的风雪去。
又回到无边际的沙漠了。世上没有一个地方,比干旱不毛的沙漠更没有生机。偏是这么的一个可怕的世界,不论你离开它有多远,仍在心底暗处偷偷地惦挂着。只有在那里,你才会毫不怀疑自己仍活着,才明白能吸下一口气,是多么值得珍惜,那种被死亡形影不离紧追后背的滋味,永不会被磨灭。
破晓时分,常惠一方为伏袭马贼组成的突击团,沿着一条干涸的河床朝西北走,当太阳驱散了寒夜,令人沮丧的炎灼君临大地,看着坦平如砥的沙石地面往八方延伸至无限,陪伴他们的只有眩人眼目的阳光,眼前的世界褪去了应有的颜色。
不论何等坚强勇敢的人,到这里亦抖尽了勇气,他们以恒定不变的速度,不住朝广阔无垠的茫茫沙海深进,直至赶上已扎营休息,并架起布帐遮挡无情阳光的队友们,人马方有休息和补充粮水的机会。
二百多顶营帐,一二千匹战马,走在中原该是如何的“声势浩荡”,可是在沙粒的海洋里,却显得渺小而可怜。
在瑾瑜的领导下,队员以带来的材料继续编制供埋伏用的藏人大篮子。有份负责对付马贼者,全躲入帐内休息,帐顶上架起涂上白漆的防热布,藉反射阳光减轻热力,可是不到两个时辰,帐内已热近蒸笼。
常惠钻出帐外,沔城迎上来道:“报告头儿,我们已找到最佳的埋伏地点,正动手布置,最重要是伸往沙面的通气管,否则不用敌人动手,自己早闷死了。”
常惠道:“你觉得很好玩吗?”
沔城眉开眼笑道:“不是好玩,而是非常好玩。为了追随常爷,这年来小子勤练汉语,还有武功。嘿!小子想参与今次的行动。”
常惠轻描淡写地道:“没问题,只要你能跟在我左右便成。”
沔城面露难色,道:“常爷在敌阵里神出鬼没,我怎跟得上?”
常惠心忖西域人纯朴老实,不会为求达到某一目的而说违心的话,心中欢喜,拍拍他肩头道:“我会照顾你呢!”
沔城欢天喜地地去了。
郑吉来到他身旁,道:“终究要让他去见见场面,我试过他,有很高的天分,潜力无限。”
常惠心中涌起一股非常复杂难以言喻的感受。他点头道:“我有办法造就他,先让他增加实战的经验。”
郑吉道:“在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可不能分心,你我须放手杀敌。”
常惠道:“你想家了吗?”
郑吉笑道:“在下不像你般可分心二用,故习惯了面对强敌时,不去想其它东西。”
许延寿等人来到他们旁,许延寿道:“时辰到了!”
常惠的目光注视着正没入西边沙平的炎阳,与沙漠黑夜永不分离的寒风开始逞威,心中却另有感触。
时辰到的时侯,确实是没有任何人力可改变老天爷的意志。
常惠向许延寿道:“与苏飞逸紧密合作,他的意见,就是最好的意见,抵腾格里绿洲后,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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