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摆出一付”理所当然“的姿势,以“轻描淡写”的态度地道:“这怎么能算杀人呢?本座只是清理门户,表面是信壶衍鞮单于而不疑,暗里则是贪图壶衍鞮单于的美女财物,且终会泄出本座的秘密,让壶衍鞮单于有提防之心。如此蠢材,不干掉留下来何用之有?”
常惠呆瞪着他,眼前此子肯定是邪教妖人,但仍很难将他归类,苦笑道:“大光明教除兄台外,现在还有其它人吗?”
那人现出个诡异的表情,“若无其事”地道:“就本座所知,大光明教该只剩下我一个,以后再不用为所谓的同门情谊而费神了。跟常兄说了这么多话,可能比我过去三年来说过的话加起来更多,尚未正式来个自我介绍。
本座叫酸雨心神,于已‘烟消云散’的大光明教里位居‘原子’的身分,过去三年因闭关修行,故没有随本教诸人南下中土,直至出关,寻得几个蠢人,方晓得亡教之事。哼!壶衍鞮单于可骗过任何人,但怎骗得过本座?”
酸雨心神停顿了一下,续道:“常兄因何放过那几个蠢人?”
常惠心中暗懔,酸雨心神看似闲聊般突然而来的一句话,尽显此子才智,如非亲眼目击,怎知有人能活着离开。想深一层,那几个大光明教的妖徒,能突围逃走,肯定是一等一的高手,却似不费“吹灰之力”便给酸雨心神杀了,可推知此人妖功是何等高超。
酸雨心神如果成为他常惠的敌人,或许比参荒牙更难缠。
常惠苦笑道:“酸兄既对小弟‘推心置腹’,毫无隐瞒,小弟亦不忍骗你。当时我有点与他们‘同病相怜’的感觉,不愿‘落井下石’,还有就是当时另有大敌在旁边窥视,不想‘打草惊蛇’。”
酸雨心神竖起拇指赞道:“常惠不愧是常惠,不会将‘仁义道德’摆作前提,视我为妖孽。你‘单人匹马’直闯敌营那一手非常漂亮,又得其中一个好手与你勾结,确令我不得不另眼相看,我一直悄悄追在你后方,到你在雪林外生火等候,才超前先你一步北上,心中立下决定,如果你能活着离开,本座便与阁下衷诚合作。你要的是壶衍鞮单于的头,我要的却是大光明教很多年前就已经失落在中原的秘籍。”
如有选择,常惠绝不愿与此妖人合作,因后果难测,他表面上看起来似是诚意十足,事实上是语带威胁。自己今次是阴沟里翻船,竟不知道当时有此妖魅窥伺在旁。沉吟片刻后,道:“就此一言为定,勿说我没有警告在先,如果我发觉酸兄玩手段,此协定立告作废,那时就要看酸兄真正的本领了。”
酸雨心神道:“我知常兄不会轻易信任我,但只要常兄想想,没有了常兄,我想弄清楚敝教亡于何人之手,亦办不到,更遑论去寻找失去多年的敝教至宝,便知本座不会出卖常兄。唉!换过是我,也不敢坐着等参荒牙那批兔崽子赶上来动手,但常兄偏偏这般做了。杀了他们多少人?”
常惠不当一回事道:“若重伤的全部被救回来,该干掉了十来个吧!”
酸雨心神道:“常兄原来如此厉害,看来本座真的没找错人。”
常惠道:“酸兄怎晓得在这里等我?”
酸雨心神讶道:“常兄竟不是去找翁归靡吗?”
常惠一怔道:“你怎能从我随口问的一句话,猜到我不是去找翁归靡?”
酸雨心神道:“如果常兄如我般认为找翁归靡是北上的唯一理由,根本不会有此一问。常兄所走的此条路线绝对不是去乌孙的道路。”
常惠道:“你这么想,参荒牙也这么想,至迟于今天黄昏,他们会抵达我们现在的位置。”
酸雨心神目闪异芒,道:“常兄,我有个好主意!你可愿意听么”
常惠朝他瞧去,这个大光明教“硕果仅存”的人物,双目闪动着诡异的奇光。
翌日正午,常惠穿过天山,抵达山北,此处与山南的平野大相径庭,又是另一番光景。
在不久之前,该下过一场雪,广达数里的原始森林,松、杉均裹上雪装,积雪压枝,活像雪和云将天地连结起来,远近无声,只有脚下松软的白雪“嚓嚓”作响。
林路已没法辨认,常惠依酸雨心神指点的方向朝东北行,目的地是伊犁河谷东南面的山南驿,过驿三十里就是往沙陀碛的裸岩捷径,继续北行五天可抵阿尔泰山。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