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惠没好气道:“这算什么娘的承诺?你越有本领,便该更有节制,出掉一口恶气便该收手。明白吗?”
酸雨心神摆出一付“理所当然”的态势道:“我的一口气,当然和你的一口气有分别。”
常惠喝道:“你还要砌词狡辩?”
酸雨心神呆瞧他半晌摇头叹道:“给人骂原来是这么棒的。近五年来,教内同门敢正眼瞧着我的人已少之又少,敢大声点说话的则找不到一个人,但他们越是怕我,我越感不到乐趣。好吧!我试试以你的意思去办。”
常惠道:“其次!是不准侮辱妇女。”
酸雨心神失笑道:“这个你可以放心,我对女人没有丝毫兴趣。”
常惠骇然道:“你只对男人有兴趣吗?”
酸雨心神捧腹笑道:“是对男对女都没有兴趣。我的功法用尽了我的精气,或许练至第十八重天,由暗转明,臻达大光明的至境,方可有变,哎!那是‘梦寐以求’的境界,为此可做出任何牺牲。”
常惠道:“关键处是否在那遗失的秘籍处呢?”
酸雨心神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嘿!情况有点儿复杂。”
常惠道:“大光明教的武功秘籍怎会落在中原?”
酸雨心神微一错愕,朝他瞧去,好一会儿才道:“常爷晓得的,比我猜想的多很多。此为我教的大秘密,可以这么说,大光明教早在汉武帝时覆亡,主要人物一一身死,幸好尚有余生者溜回来,将大光明教延续下去,不过今次真的完蛋了,本人亦没有兴趣重振大光明教。好了!还有什么法要约的?”
常惠道:“最后是一切须以大局为重,不要只凭一时好恶去行事,更不要坏我的事。听来容易,但对你却是非常困难。”
酸雨心神道:“给你这般文攻武吓的,野狼也变驯羊。你这几句话若是我们初遇时说的,我会当作耳边风,现在却会认真去考虑。所以我才说派给我的任务,该尽量让我自己作主,我最不愿意受管束,更不爱听命令。”
常惠道:“给我到匈奴王廷去,弄清楚壶衍鞮单于的虚实如何?”
酸雨心神道:“这个没有问题,我喜欢潜入敌后‘为所欲为’的感觉。但我却认为像本座这样的人才,只是当个探子用,未免有点浪费了。”
常惠道:“你有何提议呢?”
酸雨心神目投向敌人消失处:“匈奴最厉害的三个人,参荒牙、幽海飞舞和霓虹全告受伤,没有十天半月休想复元。嘿!我想杀人。雪夜杀人,想想已够刺激。”
常惠看看他,又瞧瞧匈奴兵去处,顿然生出对方被恶狼追蹑其后的怵然感觉。
酸雨心神的“妖容”散发着诡异的光芒,眯着眼睛,射出锋刃般的锐利目光,阴阴笑道:“如此高度刺激的事,我岂可错过。”
常惠苦笑道:“有些事,我很难管你,最重要是量力而为,勿要未达成你找回失落秘籍的心愿,便一命呜呼。”
酸雨心神笑道:“别的不跟你比,但我一定比你更爱惜自己的小命。”
两人约好联络方法、大致的会合地点后,分头离开。
常惠循来时的路径,穿越天山,寻得雪儿后,朝西南方走,一天后离开天山的林带,重回半荒漠的区域。天山南北的气候截然不同,虽然下过几场大雪,但天气暖和多了,太阳不时露面。急赶两天后,他抵达一片由石头和卵石构成,色彩缤纷的平原。
这个广阔的荒漠地带斑驳杂乱地呈现着各种色彩,严寒被酷热取代,当正午炎阳当空时,地面热得灼人,卵石反映阳光,令人目眩,以常惠的能耐,有时也会怀疑自己是否已热疯了。
黄昏前,地势改变,周围尽是起伏不平的尖丘,平原因而变得狭窄,彩原被黑色和灰色的板岩取代,唯一可堪告慰的,是常惠嗅到水的气味,那变成明天唯一的目标和期盼。
虽然有苏飞逸的指点,但他晓得已迷失了方向,唯一知道的,是进入了大沙海的边缘区域。可是这个由沙漠、砾石地、页岩地混杂而成的区域实太辽阔了,又没有可供辨认的地标,稍有失误,是名副其实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与目标位置误差数百里毫不稀奇。苏飞逸便说过他的族人很少猜测旅程长短,因为那是老天爷也弄不清楚的事,多走几天冤枉路乃等闲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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