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全在西寨内。”
众人到这时方明白常惠早前所说“危险”的含意。
西寨是个陷阱。
许延寿道:“真不可以小觑李陵和鸟妖,他猜到我们唯一自救之法,是击垮这个后援部队,而破敌的唯一办法,是将投石机抢到手上,再以之攻敌,因此故布疑阵,令我们误以为投石机是藏于易于防守的西寨,事实上西寨是个‘请君入瓮’的陷阱。”
酸雨心神阴恻恻冷笑道:“但也不用高估他们。我在他们附近走来走去,这班蠢材一点察觉不到我,而他们的一举一动,则尽收眼内。”
常惠向各人道:“看!这个家伙比我更懂卖关子。”
众人很想笑,却笑不出来,因酸雨心神即将说出来的,关系到精兵劲旅团和白鹿族所有人的生和死。
酸雨心神被称为“这个家伙”,神情古怪的瞪常惠一眼,续道:“为引我们入彀,大部分投石机给送到西寨去,还故作神秘兮兮的将封盖着的东西,‘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的移往西寨,此事在入黑前进行,摆明是让我们的探子去看。”
常惠苦笑道:“说出来吧!”
酸雨心神双目异光闪闪,道:“蠢就是蠢,蠢人在离此半里处西岸的密林里,开辟出一片三丈见方的空间,筑起个每边长两丈的木寨,用以储藏投石机,把守者不到三十人,但都是好手。”
人人听得精神大振。
常惠沉声道:“我们这次不但要夺得投石机,还要攻取西寨,顺手宰掉鸟妖。现在我们和敌人等于高手过招,绝不容敌人有扳回上风主动的机会。明白吗?”
众人颔首轻轻应喏。
破晓前一个时辰,收藏投石机的小木寨传来警报的号角声,显示有敌来犯。大部分仍在睡梦中的匈奴战士全被惊醒过来,拖着劳累的身体,从东、西两寨和位于东寨之北的十多个营地,匆匆穿甲提戈的集结成队,准备应变。
后援军的主帅是匈奴著名大将尔廊,大吃一惊,因怎都想不到竟会被人悉破收藏投石机的手段,等于一下子给敌人捏着咽喉,不能不做出回应。
这表面看来非常愚蠢的一着,实是针对如常惠般高手的妙着,如果常惠一方不是有酸雨心神这着棋子,势必中计。而错非如酸雨心神般的超卓高手,又奸狡如狐,肯定没法看穿匈奴人的把戏。
西寨北门敞开。
十多人领先掠出,接着是百多个匈奴战士,直抵西河滩,踏着留在河石间东一片、西一块的积雪,沿滩朝北徒步奔去。
在眼前的情况下,地势环境成为决定胜负的主要因素。
匈奴后援大队的主力,集中在东岸的大木寨和十多处营地,因为如常惠的精兵劲旅团和白鹿族大举来犯,东岸势将首当其冲,也以东岸的防御力最强大。北面的一截高昌古道,被砍下来的树木彻底封隔,东、南两方也以树木设障置碍,只留下一个贯通古道的出入口,可说是“稳如铁桶,固似金汤”,敌人来攻,只能从水路来,那时自有夹峙两岸的木寨招呼伺候。
不过一切布置,均是对外而非对内,忽然被常惠从西岸突破深入,攻打收藏投石机的林中隐秘木寨,且由于整体设施尚未完成,又兼日夜赶工,全军早劳累不堪,突给敌人攻其必救之处,立即陷入“进退失据”的恶劣环境。
西岸除孤零零的一座木寨外,河滩西面覆盖着茂密的原始森林,际此“冰天雪地”之时,冰挂雪结,林内积雪厚达三尺,地势又起伏不平,无法行军,故只能循唯一可通行的河滩便道,往援半里外的密林秘寨。如此被敌人清楚掌握路线,乃兵家大忌,但又没有另一个选择,只能祈祷发现秘寨的只是常惠方的探子。
常惠先派酸雨心神守候鸟妖,又当机立断,纵然兵力薄弱至不成比例,仍漏夜攻打敌寨,抢得最佳时机,乃成败的关键。
“轰!轰!轰!”
大片冰花被送上夜空,浓重的毒烟翻滚着往雪林扩散,还逸往河滩河面,将刚赶至的援兵卷入毒雾去,眨几眼的工夫,上游秘寨所在处尽被黑雾吞噬。
尔廊此时刚登上东寨仅有的两座箭楼的其中之一,目光越过四丈高的寨墙,看着这意外状况的发生,一颗心直沉下去。
敌方绝不止是小撮人的行动,而是由常惠主事,掌握着精确情报的夜袭,故能一击命中他们的要害。
他乃经验丰富、久经战阵的名将,武功也在准一流高手之列,立即着手下吹响号角,着往援秘寨者立即撤返西寨去。只恨已迟了一步。
精兵劲旅团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夺取秘寨内的投石机是没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