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惠揭开盖着双脚的羊毛毡被,取衣穿着,道:“酸兄这话从何说起呢?”
郑吉也如他般穿衣着靴,道:“此事大有可能,白鹿野是沙鹰和众鸟的栖身之所,天上常有鹞鹰、秃鹰盘旋,其中一两头可能是鸟妖的探子,它们自有一套通知鸟妖我们分布人手的飞行方式,鸟妖可从而看出我们活动的大致情况,猜出我们在峡口立寨布防。”
酸雨心神道:“敌人的两支攻打北坡的部队,现时位于离此三十里的丘陵区,双方能互相呼应,不惧突袭。他们也晓得难以避过我们一方高手的侦察,故并没有蓄意隐藏,亦无从隐藏。”
常惠问道:“鸟妖就藏身于其中一军之内吗?”
酸雨心神双目杀机剧盛,冷然道:“可以这么说。”
郑吉讶道:“其中有何微妙之处?”
酸雨心神道:“如果我于寻得两军清楚的位置后,‘心满意足’的回来,便正中鸟妖的奸计。鸟妖今趟是亲自出马,在离两军立营的东面六里许处,伙同一批月氏和匈奴族的高手,攀爬翻往山岭的北面去。”
常惠记起在山南驿遇上的月氏族高手,又想到当时伴在鸟妖左右的手下,由于没有正面交锋,故弄不清楚鸟妖手上的实力,但肯定足以打垮万千浮云和他的亲卫高手,这么去猜估,人数该在万千浮云方数倍之上,那就是在百人之间。这批人理该随鸟妖南下,却未有参与战争的机会。
郑吉动容道:“确不能疏忽此妖,他手上的高手有多少人?”
北坡山脉从孔雀河往东延展,隔断南北,白鹿野一段更是笔直陡峭,难以攀爬。
全赖此列山脉隔绝北面来的风沙,方使有水滋养的白鹿野成为大沙海占地最广阔、水草茂盛的绿洲。不过就算翻过山岭,山后仍是重山叠叠,只有本领过人、气脉悠长的真正好手,才有望到达通往北峡的路线。故而郑吉有此一问。
酸雨心神得意的道:“包括鸟妖在内,有不到一百人,最差劲的仍可列入塞外好手之林,特别高明者可与你们高手团的人媲美。”
只听他说“你们高手团”,而不说“我们高手团”,可知他仍未视自己为精兵劲旅团的一份子,说话间不自觉的流露心意。
常惠道:“你看得很仔细。”
郑吉皱眉道:“不足百人之数,任其武技如何强横,亦难扭转整个形势,因为不论我们如何粗疏大意,怎都会对从北面入峡来袭的可能性留有一手。”
酸雨心神面无表情的道:“他们携有大批秘密武器,至少每人背着一大袋。”
郑吉一震道:“何不早说?”
常惠摇头苦笑,道:“酸少在玩把戏。”
酸雨心神欣然道:“勿要怪我,我是从老哥处偷师,学懂将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来个’故弄玄虚‘,的确增添了说话的情趣,令人生有趣多哩!”
郑吉微笑道:“这就叫’潜移默化‘呢!”
酸雨心神微一错愕,现出深思之色。
郑吉向常惠道:“鸟妖此招又毒又绝,如将大批毒气从北面投进峡寨去,由于寨势和地形的关系,毒烟会在寨内凝而不散,我们的战马势将首当其冲,毒气还会随北风泄往北坡,那时不用敌人攻打,我们先自崩溃。”
常惠沉吟道:“最佳的施毒时刻,当是敌人沿北坡山脉朝北坡推进之时,那时我们的注意力全集中往东面去,予鸟妖可乘之机。”
郑吉心中一动,问酸雨心神道:“照你猜估,鸟妖和他的百来个好手,可于何时抵达峡寨之北呢?掌握到这个关键的时刻,我们等于掌握着敌人全军发动的精确时间。”
常惠拍腿表示出心中的兴奋。
郑吉说的,是战场上每个统帅“梦寐以求”的可能性,那已不止于一般的“知敌”,而是掌握了对方全盘的作战计划、举止动静。
酸雨心神想都不想的道:“该于今夜入黑后的一个时辰内。”
郑吉大喜,但亦有点怀疑,道:“酸少似乎是满有把握呢!”
酸雨心神道:“因我曾在黑暗的山岭里跟蹑了他们好一段时间,才翻回北坡山脉南面的平缓之地。他们走的西北方,我攀至高处,就地计算山途的远近、需花的时间和他们的速度,休息回气的时间亦包括在内。哈!跟了常爷这么久,学不足他全部也怎都有两、三成。对吗?”
常惠笑道:“酸少何时学得这么谦让的。”
酸雨心神苦涩的道:“因为你老哥是天下间唯一我没法摸清楚虚实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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