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的深谷。崖壁陡峭,谷底乱石密布,常惠跌下去亦要粉身碎骨。
沔城道:“那也是唯一可避过我们拦截的路线,对我们来说是绝路,却是他的生路。鸟妖纵身跳出高崖。然后手脚张开,我们方发觉他的外袍是特制的。仿如苍鹰展翅,又像变成大风筝,乘着东北吹来的寒风,朝下滑翔。”
郑吉苦笑道:“我们又被他算倒。酸少呢?还有什么好追的呢?”
沔城道:“他跳下去了。”
三人大吃一惊,同时失声叫道:“什么?”
沔城道:“放心吧!他绝不会跌死,他觑准鸟妖受到风势影响,不单身不由己,更是有迹可寻,就那么凌空投往鸟妖,后发先至,逼得鸟妖不得不和他在半空硬拼一招。我最后见到的情景,是鸟妖于离地二十多丈的地方喷出大团鲜血,朝下翻滚。酸少则借力腾升数尺,才再往下掉,两人先后没入黑暗里去。”
常惠心忖自己这“玩命郎”是假的,酸雨心神才真的是玩命。
许延寿赞叹道:“酸少的胆色,让我们不得不佩服。”
蹄声自远而近。
常惠道:“任务结束,是回家的时候哩!”
常惠策雪儿一马当先,穿过峡寨,直抵南寨门外。
寨外堆满柴枝干草,高若小山丘外声副将来到他马旁,报告道:“一切准备就绪,请常爷指示。”
常惠仰首观天,道:“敌况如何?”
另一边的朝神道:“敌人的主力军从东面分三路向我们的绿洲推进,已抵边缘区域,暂时按兵不动,是全骑兵的部队,两个翼军各三千人,以千人为一组;中军六千骑,二千人为一组。沿北坡山脉而来的分两路推进,仍在两里之外,军行较缓,怀朴猜他们该备有越壕的工具,故速度较慢。东南方来的敌方部队,仍在视线之外。”
常惠身后的许延寿在马背上讶道:“你怎能如此清楚敌人情况?敌人理该不会人人手持火炬。”
朝神昂然道:“因为在屏岭之顶有我族目力最佳的人,在其上总揽形势,再以灯号知会我们。”
常惠等心中叫妙。
他们现在的视线被高起的北坡所阻,看不到绿野的情况。
常惠向朝神道:“一盏热茶的工夫后,立即点燃柴草,一切依计行事,明白吗?”
朝神应诺后,常惠轻夹雪儿,这匹“马儿里的帝王”昂首高嘶,箭矢般往北坡奔去。
郑吉、沔城、许延寿、苏飞逸等,除苏飞逸要赶往屏岭之颠,神巫则留下来照顾伤患外,其他高手纷纷催马追在常惠之后。三十多骑旋风般驰上北坡。
灿烂的星夜随他们走出峡道、登坡。不住在前方扩阔。
常惠看得心迷神醉,精神投入即将来临的全面决战去,心中一动,想到昨天清晨于星月姣离去后,忽然袭来的强烈厌战情绪,是因他与这位美丽的楼兰美女抵死缠绵之时,开放了身心,吸纳了她深心内的情绪,受到影响。
从没有一刻,他比此刻更明了自己。
瞬眼间,雪儿负着他来到北坡之颠,视野扩展至无边不际的辽阔地域,白鹿野尽收眼底。
本横亘前方宽达两里的密林,已化为焦炭灰烬,视野无阻的直视呈不规则状的圣湖,湖水在星月下波光闪闪,美至不可方物。湖东处以树干架叠起防御,成为湖阵的护障,障外又掘有壕坑、竖木柱,以加强防御力,离主寨约里许之遥,互相呼应。不论主寨、湖阵或北坡,均没有半点灯火,静寂无声,在星光月色下,有种说不出来的神圣宁和。
左方原野远处,起伏平缓的丘原隐见点点敌人火炬发出的光芒,绵延达数里,然后是散布着的东一片、西一片的树林。
右方一切如旧,没受到敌人入侵的骚扰。
刹那之间,常惠已掌握到战场的波动,从而掌握着敌我形势。
他“马不停蹄”的越过北坡,朝下奔往东南的长堑。
坡下十多个白鹿族兄弟挥手示意,指示出越壕的位置。他们早搭好壕桥,让他们无需绕路。
常惠领头朝位于白鹿野东北方一片野林奔驰,到离林木尚有里许之际,北坡后方浓烟卷旋而起,乍看就像峡寨不着火焚烧,冒出大量浓烟。
只是柴枝仍不足以造成眼前情况,但加上干草,便成如此威势。
叫喊声同时从峡道传来,人马仓皇从峡道逃出来。扮得有多狼狈便多狼狈。
常惠放缓马速,让紧追身后的郑吉能并骑而进,笑道:“你道李陵会否中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