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
王者天下归来朝雪图瞧下去,最先画的圆圈早被降下的雪花模糊了,其他图像亦即将遭同一命运。叹道:“这是最不宜画东西的地面。”
沔城道:“沙子不会好多少,岩面则过于坚硬,到不管城后再找机会来绘画吧!”
常惠露出注意的神色。蹄声从南面传来。沔城讶道:“有十多骑,看来是要到不管城去。真古怪,春夏时节到不管城的已是绝无仅有,何况是这个冰雪封路的时候。”
十多骑在远处冒着风雪疾驰而过,其中一个还是女的,看服饰似为汉人。
四人“面面相觑”。酸雨心神起立道:“我们动身吧!”四人收拾心情,路去了。
从沔城、王者天下归来和酸雨心神对不管城的描述,常惠想像里的不管城位处“穷山恶水”之中,被山岭重重包围,道路险阻难行,四周布满被开采的矿场矿洞,阴森恐怖,似冥府多于人间世。
想像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不管城并不是鬼气楸楸的阴郁城市,特别是当风雪停歇,耀目的阳光照射在这个仿如远离人世的奇异处所的时刻。
这座城生气盎然,甚至热闹得过了头,像是座刚建成不久的新城,一切仍处于萌芽的阶段,令人没法想到它曾经过悠久的岁月,其原居民已成被遗忘的记忆,又曾多次遇大瘟疫。
四人立在一个可远眺不管城的山头,俯瞰下方三里许处,可能是塞外最早有人以城市形式聚居的地方。
以中土的标准来说,不管城绝当不起城市的称呼,甚至比不一般的市镇,既没有墙垣,也就没有城门,一道白练般的河流,从北面群山形成的峡谷间冲奔而来,将处于谷地的城市界分为大小不对等的两边,由一道铁索悬桥接连东西山岸。
在索桥东北方,有一块零零仃仃孤立岸沿、红黑斑驳的巨大岩石,石竖着一根粗至四、五个人合抱、高达五丈的石柱,“旁若无人”似的屹立着,突出于蔚蓝的天空。
近千间低矮的土石屋,依谷地山势不规则的排列在亡命河两边,大部分均筑于西岸,东岸只是稀稀疏疏的散布了十多间。不过其中一间特别惹人注目,不仅因其比其他土屋大三、四倍,且因其红砖圆顶的特别建筑形怕该就是酸雨心神坐关的庙堂了。
出奇地一众房舍仍算完整,由于保留着泥石的原色,也似如它所处的黄土山般,经得起岁月的考验。大部分土屋集中在亡命河西岸广阔平坦的谷地,形成宽敞的街道,于此正午时分,贯通南北的临河大道更是“人来人往”,令四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人到这里来干啥?
常惠咋舌道:“这些人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呢?”
沔城道:“据我所知,敢到不管城来采矿的从不超逾百人,人人都抱着得金即走的心情。可是看这大群人,却丝毫不似在辛勤采矿的样子,还似闲得发慌。”
酸雨心神冷冷道:“他们全是外来人。”
王者天下归来不解道:“除了为的是金子,到这里来有什么好干的?”
又“自言自语”道:“难道发现了新的矿藏?那就不该这样无所事事的样子。”
酸雨心神道:“大部分人集中在岸西衢,还带着股互相对峙、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显然一些我们尚未晓得的事发生了。”
他在四人里是唯一熟悉不管城的人,曾在其中生活过一段长时间,远远瞥几眼,感觉到其异乎以往之处。
常惠道:“确有种成群结队、各自为政的味儿,总人数该在四百至五百人间。”
转向酸雨心神道:“你现有感应吗?”
他问的自然是鸟妖。
酸雨心神道:“只是很模糊的感觉,常爷又如何呢?”
常惠道:“肯定在其中一间土屋之内。”
沔城头痛道:“难道要逐屋撞门进去搜索吗?”
酸雨心神笑道:“你可省去破门这重工夫,因为无门可撞,都朽掉了,除了我们的庙堂外。”
他的心情似乎好多了,脸展露出灿烂的笑容。
王者天下归来目光投往右下方的入城山道,道:“那批刚入城的汉人该是最后一批到不管城的队伍。这么多人忽然拥到哈撒给去,令人费解。是何事吸引他们远道而来呢?唉!我有不祥的预感。”
酸雨心神像没听到他的说话般,迳自道:“我要先行一步,到城内打个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