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惠暗骂像停止了运作的脑袋,风中狼王的出现是在他的意想之外,骤然发觉是他,心中的震撼、感触、伤情,是怎都没法表达出来。
风中狼王淡淡道:“你要杀我,我绝不还手,但请让我先了却一个心愿,失败了,我会被分尸,成功了,我会了结自己。”
风中狼王稍顿后轻轻地道:“我再找不到任何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常惠目光落在渐转昏沉的不管城,天气明显转寒,几堆篝火燃烧起来,喊叫呼喝之声不时遥传上来。近北峡口的土屋区,不知何人吹奏起“筚篥”一类的乐器,无名的曲调在夕阳余晖的衬托下,在这个别具一格的古城上空盘旋,时而高亢入云,忽又低回寻深,总带着某种似能穿透骨髓的异力,像一段段悲情的神秘符咒,吟咏出大漠的颂歌。
常惠沉声道:“根本没有藏宝图,对吗?”
风中狼王“一言不发”的从衣襟内掏出一卷薄羊皮,递给常惠。
常惠头皮发麻的接着,打开一看,入目确是地形图,虽然认不出是什么地方,但看形势该为魔鬼城。宝藏用一个圆圈标示出来,比王者天下归来的精细多了,当然没半点近似。
载宝羊皮古旧残缺,肯定比常惠和风中狼王两人的年岁加起来还要老。
如果让王者天下归来看到这东西,真不知他会羞惭和伤心至何等程度。常惠的心直沉下去,如果宝藏是在魔鬼城内,他们的寻宝大计势成泡影。
风中狼王道:“羊皮是真的,地图则是我请能仿古的高手画上去,看来骗倒常兄了,五两黄金确是物有所值。”
他的话有如“醍醐灌顶,雪中送炭”,也如照进冰天雪地里来的火热阳光,令常惠宛似从永没有尽头的梦惊醒过来,刚才只是一场噩梦。
宝藏应该确实存在,但肯定不在魔鬼城内,心情的“大起大落”,使他在短时间说不出话来,脑袋一片空白。
风中狼王叹道:“不管城现在的情况,是我没想过的。唉!眼看着他们都要死去,我于心不忍,但亦‘无能为力’。”
常惠心中感动,风中狼王纵然经历巨变,仍没有改变他做人的原则,仇恨没有吞噬善良的本性。
昔日曾参与埋伏他的三个仇家——风中狼王、壶衍鞮单于和呼延荒,能使他具好感的,只有风中狼王一个。在龟兹城外的小湖,当时风中狼王误以为他已葬身湖底,说出请他安息的悼词,仍似在昨天发生。
筚篥声逐渐消竭,可是因之而来某种挥之不去的哀愁,还是萦绕胸臆之间。不知是否受风中狼王情绪的影响,常惠不由地思索一个平时绝不会想的问题,就是为何悲哀的调子总是比欢乐的调子更感人,如能”夺魄勾魂“?原因会否是人生的本质根本就是由无奈和孤凄编织而成,任你如何“春风得意“,悲哀的调子总能触动到至深之处。
常惠道:“你的心愿是要杀郅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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