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宴的声音从营地传入帐里来,太阳刚下山,常惠醒了好一阵子,只是不愿张开眼睛,浸沉在一种奇异的情绪里。
他耳鼓内仍像响起着与圣女分手前她说的一席话,毫无保留地说出“太乙丹”和种女的秘密,表明了她对自己的信任和深厚的感情,那或许是没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东西,可是当她凝视常惠,常惠立即明白了自己在她心中激起复杂微妙的情感,是一种“同生共死”下产生的炽热爱火,不用任何“山盟海誓”,常惠已清楚自己在她芳心内所占的重要位置,仅次于她对本族的责任,对凯多族来说,是非常罕有的情况。
为何撒下百多粒种子,只有几颗能茁长成树?因何骆驼能经得起沙漠的严酷考验,其他牲畜却不行?
正是基于观察大自然的“优胜劣汰”,凯多族从而发展出整个“生存之道”,简而言之,就是“蜕变”两字。
常惠比任何人更掌握到萧芳瓶所说的蜕变,因为他自己正是经历死亡而蜕变出来的异种,凯多族则是通过“传宗接代“,如何选择配偶?如何栽培“得天独厚”的种女?如何培育出比上一代更优胜,更能应付沙漠生活的下一代?成为生存优胜唯一最重要的关键所在。
世人歌颂的男女爱恋,在凯多族内并不存在。
在凯多族沙漠外的世界,文化愈高的民族,例如中土的汉人,两性关系愈是一场花招百出的攻防战,当中充满“花言巧语”,至或“阴谋诡计”,反反复复,忽又停战休兵。男女间事,没有“一成不变”的法则,既非浑然无知也不会完全清醒,很多时候更是“一塌糊涂”,可是人人“乐此而不疲”。
于凯多族眼里,男女交合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一场生命的竞赛,以确保他们的族群能不住壮大,永远繁衍下去。手段中包括修炼和服药,以改变体质,“太乙丹”正是培养种女的重要主药,至于凯多族因何晓得“太乙丹”藏在宝藏内,又如何晓得元参的神奇功效,在两人忙于缠绵亲密下,萧芳瓶再没有机会作进一步的解释。
我的娘!终于完成了对皇帝夸下海口的艰难任务,不知翁归糜是否已着人将呼延荒的首级送往中土去?郅支等人闻得此事,会有何感想?
忽然又泛起香香的倩影,不知是否被她的媚术影响,对她特别易心软。
心中一动,想到翁归糜既可为他“千山万水”的送呼延荒的首级到长安,自亦可以为他送信予皇帝,谎称为乌孙王予皇帝的国书便成,如此只刘病已一人有资格拆书阅读,解决了精兵劲旅团回中土后安排上的难题,且不会惹人起疑。
常惠坐将起来,心忖这封信今晚便写,愈早送达皇帝手上,对他们愈是有利。
哈!
战争终于结束,故满脑子善后的工作。
郑吉的足音传来,他是故意用力踏地,好将常惠弄醒过来。
人的心境变化是多么大,把战争置诸脑后的一刻,生活和爱的活力全回来了,再不用计算敌人,也不怕敌人计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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