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地平处现出一点光芒,该是火炬的闪焰,不片刻是大片蠕动的影子。
常惠色变道:“该有三千之众,速度整齐划一,奔速极快,踏上沙子如履平原,可见这批战马非是常马,乃能挺得起荒漠风沙的异种,像楼兰人的驼马。好险!”
擎天大佬回来了,带来七、八筒箭和常惠的独脚铜人槊,点头道:“确是非常险。”接过常惠递回来的烟。
两人明白常惠在说什么,他们今次行动的其中一个计划,是兵迫斯特林要塞,装出佯攻的姿态,然后忽然撤走,目下看到对方如此实力威势,想到于撤退时如被匈奴人锲着尾巴追击,肯定逃不掉,后来因考虑到会大幅拖慢起出宝藏的时间,才打消此一念头,现在方晓得是明智之举。
雪儿停止喷气,却不住提起前蹄又踏下去,像敲响战鼓,又似在跳战舞。
酸雨心神向常惠道:“非常人有非常的马,雪儿如你般的神奇。唉!三千人!”
就这般的半盏热茶的工夫,敌方的人影马形,已是隐约可见。
擎天大佬看得倒抽凉气,道:“当是壶衍鞮单于的亲卫团金狼军,据传金狼军‘来去如风’,‘神出鬼没’,一夜可走近百里路,现在看来传言并没有夸大。”
常惠道:“成也斯特林,败也斯特林,壶衍鞮想以斯特林要塞为钓我的诱饵,令他最强大的部队落得有迹可寻,反为沙漠所制,试想如果‘单于宝墓’是在天山之内,我们得宝的一刻,便是我们覆灭之时。”
蹄声在后方远处时现时隐,显示己方的百人应变部队正全速赶来,如果双方在平野直面对决,敌方一个攻浪可将他们淹没,幸好现在是得尽地利,如对方敢纵兵强攻,只是箭矢可放倒大批敌人,问题在敌方人数太多了。
擎天大佬道:“‘夜神金将’,是说金狼军的两大高手,‘夜神’乃哥舒的外号,因其被称许为大戈壁最擅打夜战的人。现在金将已将常爷弄死,只余夜神。”
说话间,敌军迫近了,已可见到对方的队形,以三人的久经战阵,打惯硬仗,亦看得心冒寒意。
敌军分为六组,每队五百人,各有持火炬的领路者,每军的战士固然队形整齐,组与组间更是先后有序,奔在最前的是两翼的队伍,合成一个巨钳战阵般朝他们的山岗包抄过来,即使他们的山岗上布满箭手,依对方的来势速度,或许能挡得住对方的中军,但肯定会被对方的两翼部队从两边斜坡,甚或后方攻上山岗来。
酸雨心神摇头道:“我们绝守不住。”
以酸雨心神的骄狂,亦“低声下气”说出这句话,是由于对方不论速度阵势,在在显示出精锐之师的气派,且人数上占着不成比例绝对压倒性的优势,除非他们有坚堡可恃,否则如何抵挡匈奴金狼军的“冲锋陷阵”。
在最想不到会吃败仗的一刻,失败忽然成为了注定的命运。
常惠在战场上首次生出“一筹莫展”的沮丧心情,情况有如当年在龟兹城外遇袭,唯一的分别,就是现在即使肯放弃宝藏,亦逃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