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一丝的不恭敬的意思,更何况这里还是椒房殿。
王梦松将刘奭交给跟着她一同前来的乳母阿保照顾,自己则敛衽向霍成君拜道:“婕妤王氏拜见皇后!”
霍成君冷冷一笑,不用她开口,她身边的大长秋,便已领会她的意思,脱口质问王梦松道:“这许辉可是你宫里的侍女?她顶撞皇后,当下掖庭狱问罪!”
霍成君原以为王梦松会替许辉辩解,没想到她连眼都没眨一下,“掖庭之事,皇后为尊,一切全凭皇后做主!”
她这样一说,倒把霍成君事先想好的对策全盘打乱了。
皇后一直不开口,所以王梦松也没能起身,一直跪在地上。
从上看下去,那白皙的颈子压得低低的,小巧的耳垂上连最简单的耳朵也不曾佩戴。霍成君不免有些愣忡,分明只是个不得宠的小妾,王梦松身上何来的那种不容任何人小觑的从容?她凭什么能深居掖庭,做到这份内心远处的“不卑不亢”?
突然感觉到一瞬那的恍惚,霍成君似乎从王梦松身上,看到了一丝上官虹的影子,两个明明身份有着“天壤之别”的女子,却同样令她产生出一种明明杯着敌意,却对之“无可奈何”的感觉。
大长秋在边上已经频繁给她打眼色,示意她先让王梦松免礼起身,可她偏不,虽然明知王梦松并不得宠,如今得宠的人是华美人、公孙婕妤之流,可她却有种想将陛下的女人全部列入仇敌的冲动——不管是谁,只要是他的女人,她都同样憎恶。
“皇后!”在她愣神的时刻,王梦松已将地上的身毒宝镜捡了起来——虽有许辉拼死守护,但镜面仍是被踩变形了。王梦松捏着变形扭曲的宝镜,抬头仰望霍成君,“这是戾太子与戾夫人赠给陛下的遗物,陛下自幼带在身上,及太子出世,亲系于太子之手……”
霍成君本来没有这个镜子当回事,但王梦松刻意说得“惊心动魄”,那字字句句足以令霍成君预感到刘病已即将爆发的怒气。想到最近刘病已对自己刻意疏远的态度,甚至那异常冷酷的眼神,都令她心理恐惧甚至隐隐的全身发抖。
于是在大长秋的再次提示下,她顺着大长秋给的台阶,放低了姿态,让王梦松起身。王梦松拿着那枚宝镜有意无意地在手里反复拨弄,这时掖庭令许贤闻讯匆匆赶来,正要命人将犯错的许辉带走,霍成君突然闷声打断了他,“今天的我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许贤显然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马上知趣地小心候在一旁,明白现在是“多事之秋”,既然皇后不再追究,无谓再生事端出来。
“皇后为一国之母,有仁慈之心,此乃天下人的福祉。”王梦松话虽说得漂亮,但是她那清咧的声音,犹如山中的泉水,偶尔溅在人身上,令人发自内心深处地感到一阵寒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