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们的陛下,随时由地下河从敌人的大后方偷袭,又一路杀回来,内外交煎,捱不下去的将是敌人,非是我们。”
刘病已和赵广第二次听到陈汤提及地下河,第一次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此刻方醒觉事关重大。
刘病已苦笑道:“这小子说的好像吃饭、睡觉般容易,不过确值一试,大不了爬回来。”
“指的是否井底接通的地下泉?”赵广别头后望,咋舌道:“距离达三至四里,有可能吗?最怕遇上地底瘴气。”赵广道:“还有若支流众多,极易迷途。”
陈汤笑道:“顶多白走一趟。哈哈!”刘病已狠狠道:“亏你笑得这么开心。依朕一路走过来的感应,下面正是海流兔河的支流,只不过藏在地底下三丈的深处,不知多么顺畅无阻,顺流而下,花的只是两、三盏热茶的工夫。爱卿不随朕下去,是错失克服心魔的良机。”
陈汤道:“不要哄我!”
刘病已骂道:“不识好人心。”
陈汤和赵广为之莞尔。
刘病已道:“这样吧!第一趟朕一个人去,抱着浮木随水漂流。如若成功,第二次整团人出动。咦!”
众人循他目光瞧去,起始时甚么都见不到,半晌后无定河北岸百多里的远处,隐见扬起的黄尘。
陈汤道:“敌军来哩!”
刘病已道:“是敌方探路的先头部队,人数少于一百。攻城战将在三天内发生,我们回去。”
午后忽然刮起风沙,任他们多么想继续下去,仍不得不放下手上工作,避进楼堡内去。然而,毛乌素吹来的风沙,仍不肯放过他们,从箭孔无隙不窥地钻进来。
对寻常风沙可起点遮挡作用的角楼和”马面”墙堡,被废去武功,黄尘无处不在的肆虐逞威。
有人提议在楼内堡里竖营账,但并不可行,最后由富有旅途经验的许延寿妙想天开,将一束束捆着的箭矢,塞进箭孔去,精兵劲旅团人人一起动手,没半个时辰解决了沙灾,一举两得,箭孔且成为储箭的最佳设施,既可挡箭,又方便取用,爱用那一格,将塞孔箭束移走便成。
众人喘一口气时,风沙倏止,像来时般的突然。
小长城外仍尘沙漫空,视野不清,要待沙尘一片一片的从高空洒下来,尘埃落定,方还他们碧空荒原。
众人从小长城内走出去,在楼顶墙头审察灾情。
刘病已等一众领袖,立在西南角楼之顶,俯察陷坑的情况,东一个,西一个,广布数里之地的废墟遗迹,全蒙上深黄色的尘沙,壕坑变浅了。瞧着北面茫无边际的毛乌素沙漠,波纹荡漾,人人犹有余悸。
刘病已道:“若再多来几场像刚才般的风沙,我们辛苦掘出来的地坑,将告完蛋。”他的目光落在封盖妥当的井口处,道:“如能引水注进坑内,壕坑可升格为浮沙坑,威力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