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刘病已,匈奴人将再无任何顾忌,胜过击溃边防军,天下将没有能对抗狼军之士。这个想法,令莫和达抛开其他顾虑,首次攻城失败后,仍不肯走,怕的当然是刘病已一方趁机撤走,因而一错再错,将先锋部队的大部分兵员,全集中往鸡鹿塞的围城战。
严格的说,莫和达策略上并没出错,留下在无定堡外和无定河、海流兔河交汇处大寨的守军,足以应付边防军的反攻,稳似泰山。收拾鸡鹿塞的“死囚”后,不论有没有刘病已在其中,莫和达仍策略正确,立下大功,可从容返回无定河,恭候壶衍鞮的主力军驾临,绝对地掌握主动。
莫和达之所以铸成大错,皆因不晓得有地下河道,纵然他知道,亦不相信包括刘病已在内的任何人,有穿过地底河直达大寨的可能性。
故此,对匈奴一方十拿九稳的策略,落入刘病已一方眼里,就是对方的千古之恨。
然而,即使能到敌方大寨搞破坏,仍须有谋有略、按部就班地尽量扩大破坏,制造混乱,直至对方疲不能兴时,无定堡、鸡鹿塞两方先后发动,始有击溃匈奴兵力雄厚、人强马壮的先锋军的可能。
刘病已“神不知、鬼不觉”的夺取了暗营南面筑在河边岸缘的一座箭楼,射出第一枝火箭,点燃了淋满火油的数十大方帐,又在火势未成气候前,多喂数十箭,浓烟滚动翻腾,片刻后烟雾火屑漫空,随风将他所在的箭楼吞噬后,刘病已藉烟雾的掩护,朝对岸射出火箭,先往上高升,越过无定河,抵离地数百尺的最高点,方往下弯过去,箭无虚发,烧着一个又一个的敌营。
大蓬火屑不住送往高空的乱况下,谁可将箭锋那一点可燎营的星火分辨出来?
刘病已此时换上匈奴兵牛皮制成的战服,每有巡兵匆匆路过,在烟雾障目里,没人晓得箭楼上的非为自己人,若有人喝问,刘病已以匈奴语慌称见不到敌人。
藏身之处非常重要,如过早被敌人发现行迹,那时除逃命外,不可能做任何事,势必“功败垂成”。
眼前乃唯一击溃莫和达的机会,错过了,纵然刘病已能杀返鸡鹿塞,分别只在多些人陪葬。
胜败一线之隔。
对现时敌寨情况至贴切的形容,是“热锅上的蚂蚁”,骑上马背的匈奴人遍寨搜索,兵奴们忙于救火,个个心急如焚,却无处着力。明知敌人伏在寨内,但看不见、摸不着,连在对岸还是这边,一概不知。
“砰!砰!“
暗帐传来火油罐爆炸的声音,将以百千计的火球火屑,喷往七、八丈的高空,此起彼继的,然后朝四面八方洒下来,方圆数十丈的区域,无一幸免遭火神关顾,战马受惊弹跳,敌人四散走避。
刘病已期待的混乱局面,终于开始出现。
附近的多组营地,开始起火。
刘病已附身的箭楼难以幸免,数点火屑附在楼身处,且带着火油的气味,如蛆之附骨,燃烧起来。
此时烟雾已将敌寨大部分区域笼罩,刘病已知道“时辰到”,掏出剩下的烟花火箭,朝三方发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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