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定筏子。
许延寿搬来一个箱子,放在刘病已脚旁。此箱专为雷火箭而设,尽量不使之受潮,致失去效用。
今夜成败,决定于二百二十二枝雷火箭上,不得不对之呵护有加,视其如珠如宝。
气氛忽然沉重起来。
刘病已见许延寿“若有所思”的神态,讶道:“爱卿想到甚么?”许延寿道:“虽说对方认为我们唯一选择,是渡河偷袭山寨,可是狼军吃过陛下这么多亏,怎都会防我们一手,例如可将部分高手置于位处正中的河寨,并设快速应变部队,一旦遇事,可展开强大的反击。”
陈汤附和道:“这判断‘合情合理’!我们要第一座河寨全面起火焚烧,至少须射出五十至七十枝雷火箭,即使以陛下迅捷如神的手法,用上一盏热茶的工夫,毫不稀奇,甚或更久。如敌人将岸旁的木筏放进河里,沿河来截,我们逃生还来不及,何来时间去烧另两座河寨?”
“爱卿思虑周详,如此确令人头痛。”刘病已目光投往箭楼,微微点了点头,稍顿后续道:“我们来一招‘声东击西’的惑敌之计又如何?”
陈汤带点好奇的表情问道:“陛下的意思是焚箭楼?”
“陛下所说的果然好计!最妙是我们于箭楼对岸亦有行动,表面似意在山寨,故先烧箭楼,对方的应变部队怎想到我们醉翁之意不在酒,立即来攻,便中了我们调虎离山之计。”许延寿动容道:“不过要驶多近才成?”
刘病已遥估距离,道:“离岸二一十丈乃最佳距离。是时候哩!”战筏斜斜横过河面,朝对岸驶去。
气氛趋紧。
看着刘病已提起逐月弓,连原本不担心的陈汤,也担心起来,问道:“有多少成把握?”若射的不是雷火箭,他绝不问这句话,但雷火箭乃临急赶制之物,枝枝重量有异,至乎左右火炮亦大小轻重不同,虽说曾练习过,但只数枝之数,且是在实地上,现在却是筏随水动,河水有多快,筏有多快,倍添难度。
特别是陈汤,由于去了探听敌情,根本未见过刘病已试射雷火箭,凭眼力看出极难拿捏准绳。
众人目光投往仍是个黑影的箭楼。
箭楼高达三丈,顶端的望台上有蓬盖,台边有齐腰的挡箭女墙,可供射进台上的空间并不大,还要弯入望台内,方能产生最大的杀伤力。如这边入,那边出,等于射空。
刘病已微笑道:“朕不是用眼去瞄,是用心去瞄。准备!”
陈汤引火燃着纸媒。刘病已接着许延寿递过来的雷火箭,将之架在弓架上。
陈汤看着两个比拳头略大的雷火箭,平时没动过的各种怪念头,在脑袋内“前仆后继”蜂拥而来,最害怕的,当然是雷火球失灵。
刘病已“好整以暇”的道:“点引!”
陈汤以闪电般敏捷的手法,燃着雷火球的药引。
火花溅射。
刘病已待了剎那,忽然弓成满月,雷火箭望空射去,投往左前方离他们达千步之遥,被夜幕重重包围的首座箭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