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的中年儒生,全是张凤翔这些年招揽的机幕。
今天难得的聚集在一起,就是为了推衍一件事。
所有的机幕都到齐了,张凤翔放下手里的湖笔,走到了主位:“今天把各位请过来,想必你们也知道是因为谁。”
“没错,就是因为朱舜。”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你们也看出来了,朱舜这个人的运气极佳,如同天生的福星转世,每次总能在关键时刻化险为夷。”
“所以这一次要改变策略,不去对付朱舜了,从他身边的人入手。”
说到这里,张凤翔端起茶杯慢慢喝茶,剩下的话交给了他的弟子。
弟子站起来先是给老师行了一礼,看向坐在黄花梨太师椅上的机幕们,说出了一个很简易的谋划:“朱家现在有了纺纱作坊,生活是越来越好了。”
“咱们接下来的谋划,就是要把朱家的纺纱作坊搞的破落。”
一名中年机幕站起来说道:“这个简单,朱舜现在不仅是东林党的仇人,也是晋商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仇人。”
“晋商早就发话了,禁止任何人购买朱家作坊的纱线,北直隶的商人不敢得罪晋商,虽然眼馋朱家纱线的低廉价格,却没有人敢买。”
“只要咱们从宋家织布作坊和吕家织布作坊入手,就能间接的把朱舜从现在有滋有味的小日子,变成以前那个连精致棉布都买不起的穷苦生活。”
能够成为一部尚书的机幕,心计和城府都不简单,中年儒生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只是...就算是让朱舜回到以前的日子。”
“顶多是让他吃些苦头,还不足够让他永远无法翻身,做了也没多大用处。”
弟子莫名的笑了,笑的很冷冰冰:“这只是第一步。”
“常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惯了有酒有肉的好日子,谁也不想再过上吃糠咽菜的苦日子。”
“他朱舜自己可以过苦日子,但他能让爹娘还跟着他过苦日子?”
“没钱?呵,北平火器总局可是个金窟银窟,不想贪污也会有人主动给他送钱。”
“为了爹娘能够过上好日子,不贪都不行。”
“不贪?他忍心看着娘亲穿着破烂衣服,为了一口吃的,每日每夜的织布?”
“不贪?他忍心看着老爹,为了能让儿子过的好一些,拿命去私窑里换钱?”
“就算是这样,也挣不了多少钱,而他却要眼睁睁的看着爹娘一步一步的熬死。”
“万一爹娘生病,就差十两银子便能看好重病,不贪?他就要亲眼看着爹娘被病痛折磨死。”
弟子说到这里,所有机幕都明白张凤翔的意思了,张凤翔这是要彻底毁了朱舜这个人。
既然对付不了朱舜,就把他同流合污为自己人好了。
朱舜不是最为厌恶东林党吗,张凤翔这一次就要借助看起来和他没有关系的纺妇招募,把他变成东林党。
一名老年儒生突然站了起来,赞叹道:“妙啊,从这个地方入手,还有一个更为巧妙的一点。”
“以前东林党都是直接面对朱舜,这一次东林党完全可以把自己摘出去,自动有人帮咱们对付朱舜。”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打了一个颤栗,想到了一个让朝野上下都感到棘手,感到畏惧的人。
京城第一酷吏,马士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