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知道老国师近来身体抱恙,已经很少上朝了,因此很多折子都是由旁人代为上呈。而云景也正是因此,才在几个月前从边关匆匆赶了回来,并且已经开始接手国师府的事务,要说这个理由,倒也可信。
可是让江离不解的是,那军政处和她的朝华阁虽然离的近,却和出宫的方向截然相反。也就是说,除了他特意前去,否则根本不可能“路过”,还有那句“随口问了句”,在她看来可不是什么随口之事。
再有,为何得知她来了朝天观,他便也过来看看?这些事说起来,似乎哪一个都说不通。
于是,江离看向云景的目光越发充满了警惕的疑惑,她道:“云景,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了?”
他刚才为她解毒,又特意强调“没有用那种方法”,那种方法是哪种方法江离自然知道,如果他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根本会强调这一点,毕竟她如今的装扮是男子装扮,若真要用那种方法,自然是给她找个女人过来。
可他并没有。
所以说,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应该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
云景目光低垂,最终点了点头,“是。”
“……”
江离表情一怔,尽管她已经有所怀疑,并且基本可以确定,可在她看来这件事依然是绝对不可能的,且不说她和云景根本没有什么交集,甚至在此之前,他们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那么,云景又是怎么知道的?
江离自认为她这些年隐藏的很好,除了她宫苑里的几个信得过的贴身下人,哪怕是平日里跟她接触的那些大臣,也从来没有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可是云景竟然发现了,他是什么时侯发现的?又是怎么发现的?
在江离看来,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她在心里仔细的将这些年她和云景接触过的经过都想了一下,最终却发现,他们这些年的接触实在是乏善可陈,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接触。
所以,江离只能怀疑一点了:自己身边有国师府的眼线。
她看着云景道:“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云景眉头微蹙,知道她大概误解他了,道:“殿下放心,我绝对没有将此事告诉给任何人,我也没有任何目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
江离目光紧紧地看着他,似乎想通过他任何微小的表情,看透他的内心一般。她怎么可能放心,这个秘密对于她来说,随时都可能为她招来杀身之祸。
没有人会将自己的生命压在一个压根不算熟悉的人身上。
江离更不会。
“我……”云景踌躇再三,终于低低地道:“我只是想保护殿下。”
江离:“……”
江离以为自己听错了,保护她,他为何要保护她?
江离:“你……你什么意思?”
云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有些事注定只能埋藏在他自己心里,能再看到她,再到她好好活着,于他而言已算是最大的幸事了。然而眼下他若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怕她也不会信他,他思绪许久,终于说道:
“我……一直倾慕殿下,所以想要保护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