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燕文帝依旧来向太后请安,一听闻女神医已经被太后送出宫了,温言道:“那神医医术不错,朕见母后近来气色好多了,怎么不留她为母多调理些时日?”
太后慢悠悠地喝着茶,“哀家身子哀家自己清楚,既然无碍了,又何必留在她宫里,省得你那些嫔妃一个个眼红心热的,将哀家寿泉宫这门槛都快踩破了。”
燕文帝淡淡一笑,“母后若是嫌她们聒噪,让人在门口拦了便是,省得再气坏了身体。”
太后看了他一眼,“她们聒噪倒也无所谓,只是怕皇帝三天两头往这跑,再耽误了朝政。”
燕文帝笑笑,却没有说什么。
太后却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自己生的儿子,说白了,什么心思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他若真是这般好色之徒,这些年也掀不起这么多狂风大浪。
太后:“哀家知道你也并非看上那丫头,不过是想从她身上探听一些关于玄儿的消息罢了,想必你派出去的密探也都回来了,想来是没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燕文帝倒也不隐瞒,只语气平淡道:“有的时候没有漏洞恰恰是最大的漏洞。”
太后淡淡一笑,“是啊,你自小性子便是如此,再空穴来风也能被你挖出点事。行了,你也不必试探来试探去了,如今既然玄儿回来了,哀家今日便都跟你说了吧,当年是哀家命人将玄儿带走的。”
“母后?”燕文帝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那他所谓的失忆……”
太后:“也是哀家让他这么说的,他不过是不想让哀家为难,况且,这件事总得要给天下人一个交待,哀家不用这个理由,怎么向天下人解释他这些年的‘失踪’。”
燕文帝:“母后这是何意?”
太后却只是淡淡道:“哀家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在怀疑他当年‘失踪’的真相,此次你利用哀家的病情将他引了回来,回来就回来吧,既然事已至此,哀家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燕文帝看着太后,没有说话。
太后又道:“你也不必追问原因,哀家不过是想为老九保下这唯一的子嗣,没有其他原因,他自小在我这亦是多灾多难,所以哀家才想将他送走,让他少受些罪罢了。”
燕文帝眉心本已经拧出的一道纹路,此刻拧得更深了,略显浑浊的目光下暗藏着精光,不知在想什么。
太后也不管他在想什么,叹了口气道:“你是哀家的儿子,老九也是哀家的儿子,百姓家尚且有幼子多偏宠,哀家和先帝当年确实偏爱老九多一些,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也断然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你这些年做了什么哀家也不想再去追究,只是玄儿你切不可再动,他对当年之事一无所知。原本哀家想让他在外面逍遥自在一辈子的,可如今既然回来了,那也没办法。”
燕文帝微微点头,“那母后的意思呢?”
太后:“你不是给他赐了封地吗?雍州离这里天高皇帝远,说白了即便是造反,只怕大军还没到半路你这里就已经得到消息了,所以也不用担心他做出什么谋逆之事,你若担心他在京中不安心,便打发他去封地吧,让他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