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可是,既然是皇命,我也不能再说什么。何况当年先祖成平帝就曾忌惮过孙氏一族的势力,我想,或许先帝心里还是有所忌惮的,所以才不愿让我再继续担任太子太傅了。”
“我当时唯一担心的就是先帝不能给太子找一个好太傅,再把那孩子荒废了。当时别的不敢说,老夫自问论学问,虽然不敢称当朝第一,但也绝对排得上前的。”
“可我没想到,等我再次见到太子,我一次我正想问问他的学业,不想太子忽然就不认我了,他见到我连声招呼都不打,他就这么从我面前走过去了,竟然就像是没看到我一般。”
“我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看了许多,当时心里就在想一句话:完了,太子真要被荒废了。太子自小就十分懂礼数,如今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
听到这里,江离有些歉意地道:“此事说来怪我,老国公当时看到的应该是已经调包的我,我并不知道老国公曾经教过太子。而且因为刚从那小院里出来,很多人我都不认识,所以为了不被人发现端倪,我只能不和任何人打招呼。”
护国公点了点头,“此事也不怪你,是我当时没有发现。可后来我就彻底发现太子变了,变得傲慢无礼、目中无人、性子孤僻,再不是曾经那个知礼爱笑的小太子了。”
江离没有说话,她那会确实是这样的,她不敢跟任何人亲近,一是为怕别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一是因为和她亲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护国公:“直到新皇登基,静仪那丫头主动要求入宫为妃,当时我是极力反对的,我知道许多大臣都往宫里安插眼线,可是我们孙氏不需要,我也不想以这种方式让我的孙女入宫,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也不想在皇上身边安插眼线。”
护国公接着道:“后来的种种就不必说了,我虽然没有入朝,但也听到不少。直到后来我听说皇上把静仪给打入冷宫了,我当时就想冲进宫去骂皇上的,可是被他们拦住了。没办法,我只能坐在院子里骂,我那时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指着皇宫骂皇上。”
反正关上院门外人也听不到,皇上也听不到,不过没关系,他就要骂,不骂解不了他心里那口气。
江离忍不住笑了笑,“这个我倒是听苏公公跟我说过。”
护国公也不怕她知道,大概是说话说久了,有些累了,语气有些无气无力道:“直到我听说冷宫走水,静仪那丫头失踪,我当时就想进宫,指着皇上的鼻子骂,后来你派苏公公来告诉我,说是静仪那丫头没事,因为在宫里受宁远侯之女欺负,你为了保她,这才将她暂时藏在宫外了。”
“一直到后来,静仪那丫头派人给我送信,将她的情况说了,我才真正地放心。后来在你的授意下,我又听你派人跟我说了当年太子中毒,及调包之事。”
“跟你说这么多,”护国公将目光看向江离道:“我不是想居功自傲,也不是想跟你说我对太子那点授业之恩,我只是想告诉你,太子还是当年那个‘知礼数,讲仁义’的太子,可是当年那个‘知礼数,讲仁义’的太子却不适合现在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