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文帝一时被他噎得不知该说什么,明知他是在故意回避问题,可又不好直接说出来,缓了好一会才道:“那么,以你看来,朕该怎么处置四皇子?”
废话,还能怎么处置,如今整个曹氏都被你灭了,也就剩四皇子这一个还喘着气呢,当然是斩草除根。
云景心里想得清清楚楚,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自然,他也知道燕文帝心里明镜似的,正如他知道燕文帝在明知故问一般。
两人各自揣着明白装糊涂,摆明一个明知他在试探,故意装糊涂,而另一个明知他在装糊涂,却还要故意试探。
“这……”云景低下头,思忖了一会,“臣觉得,既然圣旨召不回,那不如派人前去将他接回来。”
“……”这回答一听就是在装蒜,燕文帝道:“那若他还是不回来呢?”
云景:“皇上真要臣说?”
燕文帝看着他。
好吧,云景道:“若四皇子当真如此执迷不悟,皇上便不必再犹豫,可当行决断。”
至于什么决断,不必说明,也不必明说,自然只有一个字——杀!
绕来绕去绕了半天,燕文帝终于得到他想要的答案,看着云景没有说话,不知是在想他为何不接着装了?还是为他这充满杀气,而又坦诚的答案感到诧异。
云景却是一脸坦然表情,毕竟他年前在雍州杀了这么多人,如此杀伐决断的回答才更适合他。
燕文帝沉吟片刻,没有说话,须臾道:“太后一直挂念你,你去给太后请安吧。”
云景恭敬地行了礼,也不再多言,施施然地退了出去。
寿泉宫里,太后早知道晋王进宫,原本还想着,万一他长时间没从勤政殿出来,就要亲自来寻人,没想到还没等她出面,宫里的下人就来回,说是晋王从勤政殿出来了。
太后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却依旧悬在半空一直没有放下。
前段时间云景一回京就昏迷不醒,倒是帮他挡去了很多麻烦,尤其是朝中那些弹劾他的折子,太后原本还想出面帮他挡一挡的,结果他这一昏,再加上曹氏的事,朝臣们也就再不敢提这事了。
毕竟,和曹琨陷害宁王,及曹氏加害晋王之事相比,他们弹劾的那点事,当真不值一提。
可如今人醒了,那些粉饰短暂太平下的波涛与暗流便又开始浮上水面。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太后坐立不安地在那想了一会,直到听人传通晋王来了,她抬头看向走进来的人,到底是肉体凡胎,任谁昏迷了这么久,都不可能那么快恢复元气。
云景的脸色有些苍白,整张脸上看起来都没什么血色,一是气血不足的原因,再就是一想到那个“晚妃”,他心里便十分的不痛快。
太后见他脸色不好,询问了几句身体,两人便相对无言地坐了一会,心景想问关于晚妃的事,可是明知太后不愿提起,他也就不好再勉强。
太后见他一直不说话,一直过了许久,才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哀家?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有些事,纵然再逃避也是逃避不了的。”
云景见她这么说么,便也直接道:“那位晚妃,真的和我母妃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