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算是知道燕文帝为何肯见她了,怕是就为了她这一跪,他也会见她一面的。云景这些日子将她保护得太好了,好到燕文帝很想借着她,杀杀晋王的锐气。
好在江离对这个并不在意,反正她现在也不是帝王了,别人能给她跪,她自然也能给别人跪,小女子能屈能伸,还在乎这么一点小事。
燕文帝看着跪在堂下的江离,并不急着叫她起身,只是语气极淡地道:“晋王妃此来,可是要为晋王求情的?”
江离低着头,表情平静:“回皇上,不是,臣妾只是想向皇上求个恩准,可否去看一下王爷?”
燕文帝:“这个怕是不行,朕已下旨,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得探视晋王。”
江离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又道:“那么,臣妾可否派人送些东西进去,臣妾听闻那天牢里的条件艰辛,王爷身子一向虚弱,臣妾怕他会吃不消。”
“这个王妃就不必担心了,牢里自有牢里的规矩。”燕文帝说罢忽然表情微疑道:“除了这个,晋王妃就没有其他什么事想和朕说了吗?”
江离微微一低头:“除了跟皇上说王爷是被冤枉的,便没有其他事了,不过我想,皇上应该不会听信我的片面之词,所以我知道,与其在这里空口无凭,倒不如找出王爷被冤枉的证据。”
“噢?”燕文帝有些好奇道:“你打算怎么找?”
江离:“既然此事是因那陆争而起,想来事情还要在他身上找到答案,只是那陆争眼下下落不明,怕是要费一些时间。另外,臣妾实在不解,那陆争当初走投无路时王爷好心收留他,他为何会做出如此恩将仇报之事?”
“还有,即便那陆争想要陷害王爷,为何不找旁人,偏偏要找正在府中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外出的八皇子,难不成他和八皇子早就相识?”
“可是据臣妾所知,那陆争自从小时候跟着他母亲去了西宁后,十几年来从未到过帝都,这么说来,他先前与八皇子应该并不相识。”
“放肆!”燕文帝语气阴沉道:“你的意思,难不成是八皇子和那陆争一起陷害晋王?他们为何要这么做?简直一派胡言!”
江离并不理会燕文帝的怒气,好像看不懂人脸色似的,只是用一副疑惑的表情道:“这也正是臣妾所疑惑不解的地方,若说陆争和八皇子联手陷害王爷,这件事也说不通啊。”
“毕竟,说真的,正如我先前问成贵妃为何要陷害我一般,我也实在找不出八皇子为何要陷害王爷的动机。”
“再者,据我来帝都这些日子发现,王爷在朝中并没有什么权势,这几个月来唯一做的大事便是为十四公主选驸马。所以说,从我身为一个生意人的立场看,王爷和八皇子应该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燕文帝目光阴沉中透着审视地盯着她,并不说话。
江离说罢摇了摇头,又自顾自地道:“所以,此事臣妾一时还真有些想不通,难不成王爷死了对八皇子有什么好处?或者说,让皇上杀了王爷会对八皇子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