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医女,下次你给伤患开腹时,能不能让我在边上看看?”郑医员一脸希冀的看着她。
这话一出,其他医师医员也都眼冒星星的看着穆清仪。
穆清仪失笑,“这有何难,到时只要你们得空,都来看也成。”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做手术实在太累了些,若是有人能在旁边帮忙递递东西擦下汗也好啊。
周医师面露喜色,忙道:“我们配合过,早有默契,到时我可以帮上忙。”
“还有我还有我,”许医员瞥了周医师一眼,“你有我默契吗?你缝合练的有我好吗?”
周医师气结,“你小子,仗着年轻几岁,手指比我灵活些,得瑟啥?”
许医员笑,“就得瑟。”
马车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不少,大家伙都开始轮流讲这几日的趣闻,一百里颠簸拥挤的路程,竟很快就走过了。
坐在粮包上的谢轻尘听着前边马车里时不时传出的笑声,也嘴着弯了唇角。
一道黑影在不远处掠过,快的宛如一道影子,他也只是因为熟悉了那道影子,才轻而易举的捕捉到。
他猜的没错,那个藏在暗处的人,一直守在穆清仪身边,悄悄的保护着姐弟俩。
只是如今穆清仪与清文分开,是不是还有另一道影子会留在武元县保护清文?
当然,说是不可能说出来的,要是那影子不主动现身说出自己是受谁指使前来保护她,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出来,哼!
离边城越近,越能感受到战争的惨烈与残酷。
路上开始出现逃难的百姓和运送尸体的牛车。
运送尸体的牛车比逃难的百姓出现的更频繁。
马车里开始沉默,不再有笑声传出,甚至不再有人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车窗外,那一车堆得满满当当的尸体,尽是些年轻面孔,爹娘还在家里盼着等着他们回去,却等不到了,再也等不到了。
他们不禁懊悔。
为什么不早些来,若能早些来,这些年轻的身体,或许还是热的,不会像现在这么冰冷。
车队穿过边城,城中已经看不见年轻面孔,留下的人,大多都是连逃难都逃不动的老人。
路过边城医署时,刘副将停了一下,留下一车药材,又带走一车医师医员。
出了边城,前方十里处便是战场,营地在距离战场不足三里处,虽然四处都是士兵,可这样的环境看起来,依然危险。
他们被带进营地里,几乎没有歇一口气,直接就钻进了躺满伤员的大帐篷,开始给伤员们包扎缝合。
也幸亏周医师他们三个跟着穆清仪学会了缝合,这些伤员身上的伤大多都是刀伤剑伤,伤口又深又长,若不缝合,只上伤药的话,容易感染不说,伤口也不易愈合。
如今有穆清仪在,让他们将清创先做到位,将伤口缝合后再推一针消炎药,极大的降低了感染的可能性,也极大降低了死亡率。
自从穆清仪他们到达的这日起,伤员死亡明显减少,尤其是和边城医署负责的大帐对比,结果就更明显了。
武元医署负责的大帐,接连三日,死亡一人,伤势明显好转占九成,剩下的都是些危重伤者,已经接受了手术,只是尚未完全脱离危险期,但起码人还活着,希望还在。